等傅岓稍微冷靜下來,他才意識到,方浔為何要拿走那些東西?
而那些明明是趙府的東西,為何他看到了又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所有的一切,沒人能給他答案,傅岓覺得隻能靠自己去找。隐約中,他已經能察覺到,那些失去記憶對他來說,或許并不是一段好的經曆。
在府裡閑了兩日,傅岓雖然樂得清閑,可他還是很擔心顧七。
聽方浔說,譚同景昨日傳來了回信,說兩隊人馬都已抵達黎族營地數裡外,不日便會進攻。
傅岓一聽有些耐不住了,可方浔總跟他說再等等,他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畢竟軍師是方浔,他也不想平白無故給顧七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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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朝京都,太子府中。
“邊關有何消息?”,顧玄翎問階下的人。
墨池道:“殿下,上次派去趙府的人,無一生還。”
顧玄翎聞言,眉頭皺了皺,過很快,又舒展開了來。仔細一想也不奇怪,顧南筠此人定然還是有些保命手段的,不然歸京途中多次被行刺,不也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嗎?
墨池又接着道:“不過聽說郡王要跟黎族交戰了,想來,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
黎族?顧玄翎與黎族人沒有過什麼交集,不過,他想黎族的軍隊,囯述那小丫頭都能敵,顧南筠怕是也沒什麼問題。
“那便等邊關戰事停了,再做打算吧。”,顧玄翎淡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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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關城,大概又過了一日,傅岓實在等不了了,他催着方浔,無論如何都要啟程了。
方浔這次倒是不推脫,同他一起啟程了。
路上,傅岓問他:“你當時為何要拿走顧七房裡的東西?”
方浔道:“主上之前交代我,要把東西拿去找個字畫行家看看,沒想到恰巧碰見了你。”
這在傅岓聽來,是一點可信度也沒有。不過,方浔既不肯說實話,他也總不能架把刀在人家脖子上逼着說。
黎朝與清關城交界地,顧七和譚同景早就到了黎族主營的幾裡外埋伏。
他們在等段揚和程沐的信号,等段揚和程沐他們攻掉前營,他們就可以進攻了。
前營防備薄弱,段揚他們領的是主隊,要速戰速決,不能讓前營的消息傳達主營。到時候,顧七與譚同景偷襲主營,段揚他們援軍趕來,他們的勝算就會大一些。
顧七早晨收到段揚他們的傳信,說今夜便會動軍攻打黎族前營。
是夜,北風呼嘯。
月色清涼如水,萬裡的山脈在夜色中綿延起伏,像是隐伏着殺氣。
嘹亮的号角劃破寂靜的夜空,浩蕩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不好了!平朝軍隊偷襲!”
段揚和程沐領着軍隊一路長驅而入,直沖黎族前營主防駐地而去。
夜色凝重,刀劍相接的嘶鳴聲和混雜在空氣中越發濃重的血腥味,在夜色變得清晰。
戰鬥将夜色拉長,有的人期盼天明,而有的人死在了長夜裡。
過了許久,天邊泛白,刀劍聲才開始淡去。遍地的血色在朦胧的天色下,變得醒目,變得瘆人。
“段大哥,黎軍差不多已被盡數剿滅了。”,說話的人是程沐。
“嗯。”,段揚低聲應了一句。
他們身上都還殘留着血迹,敵人的,自己的。
“傳信給主上,讓他們準備。”,段揚又補了一句。
“好。”,程沐應下。
傅岓和方浔出了清關城後,本打算直接去找顧的七,畢竟主戰場在那兒。
可行至半路後,方浔卻隻是給他指了路,自己堅持要先去找段揚他們彙合,傅岓也懶得管了,便與他分開了。
算下來,他馬上就可以到達顧七他們所安營紮寨之地了,隻希望顧七他們還沒有進攻。
另一邊,顧七帳中,譚同景同他講了段揚他們傳來的消息,問道:“殿下,前營已經拿下了,我們是否要整軍進攻?”
思慮了一會兒,顧七才緩聲開口:“整軍。”
大約半個時辰後,平朝軍隊進入了一處密林。
黎族的主營距離他們有一個不過幾裡的密林距離,要過去并不會花太多時間,可就是林中易守難攻。
軍隊進入密林後,動靜再小也還是驚起了一群飛鳥,打破了樹林原有的平靜。
不知為何,從踏入這裡開始,顧七就覺得十分不對勁,太靜了。
按常理說,黎族起碼也會有一支軍隊駐守在這裡才對,然而并沒有。
譚同景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他在顧七身旁說道:“殿下,恐怕有埋伏。”
他說完,又轉頭給身後的人傳達:“告訴大家小心埋伏。”
林中又是一群飛鳥飛過。
顧七警覺地查看了一圈周圍,他心裡生出了一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