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栀南和秦初陽的房間都在25樓,但卻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出了電梯,溫栀南帶着林桦往2507那邊去。
她忙了一天的工作,沒怎麼看手機,一打開微信就看到餘飒發給她的信息。
她一條條看過,又一條條給餘飒回複。
走到2507門口,林桦突然驚訝,“南姐,這是什麼?”
“什麼?”溫栀南擡起頭,看到自己房間的門把手上挂了個小袋子,“是不是送錯房間了?”
“不知道啊,”林桦将袋子打開,發現裡邊隻有一管小藥膏。
是國外的牌子,全英文。
她沒看懂。
正打算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掃一掃識别一下,身後的溫栀南突然出聲,“不用掃了。”
“這是專門擦海鮮過敏的藥膏。”
一個很少見的牌子。
國内藥店幾乎沒得賣。
但...
很多年前,謝執北給她用過。
“海鮮過敏藥膏?”
林桦依舊愕然,拿着藥膏左看右看,沒發現溫栀南臉上略不太自然的神情。
空蕩蕩的走廊上,除了她們之外,沒有其他人。
如果是别人送錯的,那她們站在這裡的這個時間,大概也夠失主發現回來找了。
可是沒有。
這藥膏看起來,像是有人特意挂在2507的門把手上。
林桦謹慎道,“南姐,要不咱們還是就這麼把它挂在門口吧。”
假裝沒發現。
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她想起了之前在網上看到過的那些私生和黑粉給藝人塞各種各樣奇葩物件的新聞。
覺得還是謹慎些處理比較好。
挂回原處,如果是酒店其他客人遺失的,那大概待會兒會回來找。
如果不是,隔了一夜明早這藥膏還在的話,就拿給前台處理。
溫栀南盯着藥膏盒子上的英文名字看了好一會兒,從林桦手中接過袋子,重新挂回門把手上。
“就按你說的做吧。”
話落,她掏出房卡,刷開門。
房卡插進卡槽,屋裡的燈全部亮起。
林桦看着溫栀南進屋,“南姐你好好休息,我回房間了。”
“嗯,”溫栀南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房門被關上,挂在門把手上的袋子晃了晃。
直至林桦走遠,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
2507斜對面的門,打開了。
男人高大的身軀斜倚着門邊框,眼皮微撩,視線緊盯着那個小袋子。
走廊上空無一人,沉谧安靜。
明亮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分割出半明半暗的淩厲線條。
那雙漆黑的眸子裡,目光冷冽得吓人。
良久,他收回視線,直起身邁了兩步,将藥膏拎了回來。
“嘭”的一聲,2525的門被關上。
走廊上的光被隔絕在外,房間裡隻開了盞床頭燈,光線有些昏暗。
小袋子被謝執北直接甩到桌上。
他在沙發上坐下,彎腰從旁邊的行李箱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裡邊是條精緻的田園風少女頭巾。
嫩黃色的真絲布料上,有幾朵栩栩如生的栀子花。
可愛又純淨。
在略顯昏暗的環境裡,微弱地呈現着别具一格的生命力。
可這條頭巾明顯使用率很高,嫩黃色已經沒那麼亮眼。
屬于她的味道也越來越淡。
謝執北沒有受傷的左手緊緊攥住頭巾,肩背靠在沙發背上。
仰首,呼吸沉重。
手臂上的肌理緊繃,青筋暴突。
那天,房間裡也沒有開燈。
他記得當時她戴着少女頭巾的模樣,靓麗又青澀。
後來,她出了汗。
頭巾被他扯開,歪歪扭扭地搭在她肩上。
最後,在猛烈地起伏中,掉在地上。
而現在,頭巾被他握在手中。
不斷用力。
謝執北喉結重重一滾。
她在刻意與自己避嫌,假裝是第一次見面,假裝他們之間陌生又客氣。
可她還是會朝自己笑。
坐下時帶着輕輕淺淺的香氣,幾乎與頭巾上的味道重疊。
謝執北額間出了細密的汗,速度加快。
爆發。
頭巾又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