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手托起許嬌娥的臉,要她看自己,“許嬌娥,以後我都不在家裡看這些,你覺得什麼時候可以讓你母親考察我,就什麼時候,我仍舊是你男朋友,也不會掉塊肉。”說到最後,他竟有些孩子般置氣的口吻。
情愛原本就是水磨工夫,急于求成從來不是上上簽,日久天長才是功德圓滿。
夜裡,好似人的感官也脆弱些,耳朵和心尤甚,脆弱到想要攀附些什麼。于是,許嬌娥兩條手臂攀上眼前人的肩,環在他的頸後。
她說她今天晚上因為陳醫生怕要做噩夢,怪罪人的人分明的始作俑者,她招惹人銜吻她,仿佛撷取的溫度裡能把靈魂渡到安全的地方。
呼吸遞進之間,有人慢慢的讓渡着她的光,最後的一息,有人分明存心的乖張。
許嬌娥舌尖突然的痛感,怨憤的眉眼恹恹的薄責,“狗男人!”
陳熹笑着貼近她的臉頰,“讓我先收拾了地上的杯子,電腦裡還有份文檔要存。”
許嬌娥不松手也不說話,隻管細細的打量他。不曉得是不是燈光的原因,才發現他額角的發線裡夾着根白頭發。
陳熹歎氣,今夜大約什麼都做不了了,他再度低頭去就那一抹淡紅的時候,不說話的人倏然擡手在他額角迅雷之勢的一扽。
或許發絲有些短,許嬌娥扽了個寂寞。
而陳熹,仿佛天降霍閃一般,撕裂了月色如水的夜,也驚醒了世間的生靈。
許嬌娥有些難為情,“你好像有白頭發了,真的……”
闖禍的人還煞有介事的要為自己證明,細白似蔥的一根手指朝着他的額角。
陳熹眼神幽深地望着她,把她的眼鏡也掼到桌案上頭,捉住她的手指咬下去。
到底沒舍得弄疼她。
這般不似他的輕佻,叫許嬌娥面上燒起來,嘴硬的人數落人,陳醫生當真屬狗的嗎。
偏偏弦都繃緊了她還鈍感力十足十,“你真的有白頭發了,陳熹,醫生天天發不完的文章,高強度的腦力會不會掉發,你家裡沒有秃頭基因吧,你千萬不可以像威廉王子一樣。”
她突如其來的發散思維,也措不及防莫名的遺憾同擔憂,“我給你買育發液吧。”
大概無語至極人真會笑,陳熹現在便無聲地發笑,也無聲的鬥志,他真的被惹到了,他單手就給人抱起來,“你先想想今晚吧。”
沒有預兆的失重感驚得許嬌娥急吼吼去箍陳熹的脖子,“神經啊。”
陳醫生置若罔聞,手穩腳步也穩,闊步朝樓上去。
終歸有人慫了,可犯慫的小毛賊記吃不記打,她雙手插進有人洗過後松軟的頭發,通通向後捋,恹恹的聲音任性讨饒,“我好累,也困了,聖僧。”
輕紗的床幔似蕩起的白帆,回應她的隻有滾燙的氣息。
“老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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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浴室裡吹頭發的間隙,眼皮要打架的人指使陳熹給她拿着吹風機,她腰酸手酸,不高興拿了。
許嬌娥原本的邀請,也直接變成了分派任務,周末空出小半日吧,陪她去商場,給閨蜜挑禮物。
周六,差不多下午茶的時間,早早領命的陳醫生不敢怠慢,下班直奔工作室接人。
許嬌娥拿一杯多冰美式等着他,要歇歇嗎。
陳熹吸一口美式,搖頭,“走吧,先去那邊找點吃的。”
許嬌娥觑他,咖啡給拿了回來,“個麼你空着肚皮還喝咖啡。”
急性子的人催他,“我們等等直接去5樓那家蘇幫菜好啦,現在該不用等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