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拉他的衣袖,要他低低頭。許嬌娥在他耳邊悄聲,“男狐狸精不是白喊的,你曉得門口的櫃哥,還有剛才招呼你的櫃姐,他們偷偷摸摸瞄你多少伐。”
許嬌娥一記刀眼給他,陳醫生斬男也斬女呢。
“瞎講八道,買完快走。”陳醫生眉頭一抖,如芒刺在背。遂再瞥眼給他白眼的人,摒不住笑了。
當真不曉得是愛情磨人,還是愛人磨人。
sales殷勤送兩位出店門,幾隻提袋交到陳熹手裡。許嬌娥神兜兜問陳熹,陳醫生是不是當真要給我買禮物。
陳熹由她挽着他的手,配合她的步調,側臉望着她,“是又怎麼說。”
“給我買杯奶茶吧,這裡剛好有我愛喝的那家。”正餐主食不熱衷的人,對正餐之外的食物倒是有熱情。
陳熹沒想到許嬌娥開口是樁這麼容易辦到的事。要她帶路的同時,他打趣人,堂堂的茶飲店老闆,這麼捧場同類競品的産品是怎麼回事。
傲嬌鬼還嘴,“市調也是工作好伐,不行哦。”
“當然沒問題,”陳熹這個直男,大概還自己的知識盲區耿耿于懷,他晃晃手裡的紙袋,“許小姐一向獨樹一幟,标新立異。”
許嬌娥就曉得有人要内涵她,她也理直氣壯地回怼,“幫幫忙哦,他們家這些狗東西很好看啊,配黃色、棕色系的狗狗,很洋氣的。”
陳熹被她逗笑,狗東西,聽起來怎麼不像好話。
許嬌娥警告似的拍一下他的手臂,她告訴他,劉思旸前段時間剛買了隻巧克力色泰迪犬,而她實在也不缺什麼,這一套項圈牽引繩蠻好用得上。
其實,寵物于主人的意義,同孩子不差多少。禮物的思路,大概也就是要讓母親開心的最佳方法,就是上心且善待她的孩子吧。
至于,買兩套同樣的,另一套是給汪瑩的柴犬的。多虧陳醫生提醒,今年國慶撞上中秋,她應該得去汪家吃飯。
話到這裡許嬌娥才想起來介紹,“汪瑩是我媽媽的繼女,比我大幾歲,我們這幾年交際得少些,但她對我媽媽蠻好的。”所以,為秦朝顔吧,她覺得該回饋汪瑩的大度同體量,否則重組的家庭裡,她媽媽的日子該是難捱的,起碼不夠順遂。
陳熹看着她,眼裡的光柔下來。這個帶着股韌勁,恣意又驕傲的姑娘,柔軟細膩都藏在心裡,她仿佛一株自由生長的花,已經在他的心裡紮根。
缺失父親角色與新組合的家庭,有想得不可得,多少有遺憾,成人如此,孩子更是奈何。
這樣環境裡長大的孩子也注定要早慧些,連她的人情世故裡都隐晦地壓抑着情感,小心地周全着他人。
幸而,她依舊可以這樣純粹明朗。陳熹攬過她,輕且柔地揉揉她的發頂。
煞風景的人頭發沒炸毛,人先炸開了,軟綿綿嗔怪他,“你弄亂我頭發啦,要西來(要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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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舒緩的音樂交雜着精油香氣,王依珞今朝約了表妹一同做SPA,正好把上回陳焘陪她選的訂婚禮物拿給她。
大概籌備訂婚事宜太累,放松下來的時間表妹睡着了。
王依珞讓技師先出去,自己合衣坐在沙發處,查看剛才的微信消息。
好姐妹在美羅,問她在哪。
可能見她半天沒回複,那邊才斷斷續續的消息。
大緻就是好姐妹在奢侈品門店,見到個酷似她丈夫的男人,可身邊跟着的女人,不是她。那兩人不言而喻的親昵,且女人一看就是會搓磨男人的小妖精,因為年輕嬌好,更十足的漂亮。
好姐妹又支支吾吾說了,她不大敢認。曉得王依珞家裡那位是雙胞胎,她搞錯了是最好。
後邊姐妹附上兩張照片,明顯的偷拍。其中一張,是好姐妹口裡的“小妖精”試鞋子的照片,不過随手直拍,同為女性的挑剔視角裡,照片上的人也已經足夠的攝人。
另一張照片,一對男女低着頭說話。男人單手插兜,專注望着旁邊的女士,身體朝她挨近着傾斜着,明明沒有過分親密的舉動,卻和諧養眼極了的一對壁人。
男人的衣着同發型,王依珞一眼便認出來陳熹。
說不準此刻自己什麼心理,她終歸是暗暗松了口氣的。她和陳焘留學時認識的,也算是校園戀情修成正果,兩人婚後依舊恩愛有佳。她自然信任丈夫的,且陳家從上頭的長輩起,就笃信家和萬事興,也絕容不下這樣的龌蹉事。
隻是,王依珞自懷孕後,便放棄了原本的事業,至今全職在家也有幾年。或許是自己少了些自信,富貴門裡的婚姻,往往更多花頭經,也更難圓滿。
她回複好姐妹,還真是搞錯了,陳焘的發型,幾年不肯變,恨不能焊在頭上似的。她謝過姐妹關心,照片裡是她小叔,就删了吧。
王依珞沒再管那頭的消息,無端一時怅然。表妹醒了喊她,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