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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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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娥窈窕的身姿裹在一條小體量的禮裙中。

Raf Simons的一款經典之作,珍珠白色的抹胸裙服帖地勾勒出腰身,往下則簡潔大方,不誇張又不小氣地廓形傘狀撐開至腳踝至上。絲質裙面上手工鑲滿了水晶釘珠,裙擺處一層淡淡的紫粉色漸變珠光。

亭亭立在樓梯上的人沒有再多餘的修飾,熠熠生輝比珠光更奪目。

男性,不,或者說人類,生而便是視覺動物。

燈下看美人,陳熹坦然的目光,他看燈下的許嬌娥,實在美得不真實,甚至比他手中的粉雪山更空靈的嬌豔。

他眉眼裡絲毫不掩藏此刻的怦然。陳熹仿佛就是要大方告訴她,他是被吸引乃至沉迷的,他願意做公主的騎士,更願意做她的降臣。

一切盛大情緒的裡的人總會忽略細末處,細緻嚴謹如陳醫生,現在也再尋常不過的塵世男子,“這是出差驚喜嗎。”如同夜歸人捧花的心思。

許嬌娥仿若未聞,冷清清的聲音也冷清清的人,“這條裙子是我爸爸送我的18歲禮物。我媽媽說裙子和我爸爸一樣,華而不實。Raf Simons執掌Dior第一年的作品,價格不菲,我卻沒有正經穿出去過,現在看,确實擔得上華而不實。”

陳熹這才幡然察覺出些異樣。眼前的人,像籠上了一層薄霜,也一種要散盡熱量後的收斂感。她曆來不是熱性的人,但也從沒有這樣沉悶地冷感過。

“許嬌娥。”

被輕聲喚着的人沒有醒,又無比清醒,始終冷靜地做一個故事的旁白者,自顧自地講述。

父親許錫元,貨真價實的公子哥,說不上纨绔,卻是生得風流人亦翩翩風流。老太太祖上S城的淵源,一個契機置辦了觀真街的宅子,全一全小辰光祖宅生活過的一段記憶。也因為這宅子,當時為婚配問題同老爺子别苗頭的許錫元,索性陪母親回大陸打點這處宅院,也第一次來到S城。

大概無巧不成書吧,那段日子,老太太聽聞一個祖上幾代的秦姓老中醫妙手,興起尋去問脈。許錫元便是那時遇到實習期,偶爾在家幫父親抓藥的秦朝顔。

翩翩風度的公子哥和明媚動人的江南姑娘,終究沒逃過落入俗套的故事。再後來,公子哥依舊是公子哥,江南姑娘卻做不了籠中雀,也清高地容不下眼中沙。

秦朝顔在女兒兩歲時,發現丈夫沾花惹草的鐵證,當時是婆婆出面解決了這樁富貴門裡的尋常事。老太太說和也勸慰秦朝顔,為女兒想,不要太執着于眼前的錯處。可太平不過一年多,舊事重演,還多出了一個男嬰,這回是公公要兒子打發了旁人,卻默認留下孩子。

秦朝顔心灰意冷,門第的落差和傳統的父權家族,她以為二人有情,隐忍經營總能破局,卻最終還是慘淡收場。同年,秦朝顔由老太太做主,帶着女兒回到S城。

許家是重男孫,也貼切沒有在生活和物質上虧待許嬌娥,尤其老太太當惜孫女。而秦朝顔驕傲固執地不願與這段晦暗的過去有粘連,她回來後拾起大學的專業,後一直供職在一家财稅公司,也在機緣之下結實了當時公司客戶之一的汪濟杭。

彼時,30+的秦朝顔美貌沒有半分消減,反而職場幾年的曆練,冷靜知性的氣質加持,更是韻味十足。汪濟杭追求她很多年,到最後更像默默地守護,秦朝顔才卸下心防。

許嬌娥16歲這年,秦汪再婚,也再育一子。秦朝顔也總覺得虧欠女兒,怕冷落了她,總要無微不至地過問她的一切。

“我記事起,我媽媽就是很強勢的性格,但其實她也蠻脆弱的,所以我很開心她遇到了汪叔叔,不想她為了我,甩不脫過去而打破她現在的平衡。”

許嬌娥無比嚴肅乃至虔誠的口吻,她要為母親正名,也證明她的态度,她蔑視一切偏見與傲慢。

“陳熹,我的戶籍現在還是在澳門的,也繼承了很小部分家裡餐飲和酒店的股份。我和我父親的關系不算親近,但确實是他婚姻内的第一個孩子。我好像還從來沒有和你認真交代過我的家庭,不夠圓滿,可是讓我衣食無憂,甚至給我豐沛的精神和物質生活。”

“其實我想過的,就像我媽媽或許會不滿意你,你的家人或許也會不滿意我。如果是那樣,我可能會有點不開心,但我應該不會因為他們的不認可就否定自己,更不會自卑或者妥協什麼。我覺得你也會是一樣的,我甚至笃定,這些都不會是影響我們的因素。”

陳熹一時沒敢打斷她。是的,這才是許嬌娥的心氣,她的底氣和驕傲或許有家庭滋養的原因,但更多是她時刻清醒自己,清醒她人生中的每一個命題的意義。

“但是陳熹,我今天才領悟,不被父母家庭認可的人和婚姻,大概都難走到最後的。”

這一秒,陳熹眼裡的許嬌娥,驕傲依舊,可心氣卻像在慢慢湮滅。而他也如同當頭被淋了一盆冰水,驟然地醒豁,也驟然的失落感,失落她把他排除在外的主張。

“所以,是你的母親反對我們了對嗎,你呢,什麼意思。”

他的語氣聽不出波瀾,許嬌娥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出聲,殊不知,有時候沉默的力量,更大于歇斯底裡的呐喊。

陳熹由試探到肯定的質問,“現在,是你的答案了是嗎,連共同面對問題的知情權都沒有,就替我做了決定,不,就決定了我。”

陳熹面色一寡,也明顯的挫敗和氣餒。

一直的連軸轉叫他疲憊,原本奔赴的人是慰籍,無疑這樣無聲的答案像極了一次背刺,對他信任和交托的背刺。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愛人,或者僅僅男朋友的位置,如果我們之間相愛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如你所說,即便我強求未來,可能也注定悲劇散場。”

許嬌娥一瞬好似被這樣嚴重的懷疑和否定震懾動搖。她眼底分明的掙紮,也分明的不舍,整個人陷入一種陰郁又晦澀的情緒裡。

她當真難過極了,“對不起,但我,不是你講的那樣。”

陳熹望着她,克制的情緒裡,他沒有等來她更多的解釋哪怕反駁。

好難得,陳熹對她頭一次,清清冷冷的一聲笑,“許嬌娥,你說不是,可你不能總要我猜。又是這樣,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我是有多嚴重的問題讓你難啟齒,甚至不願意坦誠的同我溝通。”

“許嬌娥,可以說嗎。”他耐心的期盼甚至懇求的意味。

許嬌娥緊緊抿一下唇。她比誰都清楚,那些傲慢的偏見和他無關,可是她也無法無視這些話對母親的傷害和折辱。秦朝顔的那個耳光,比打在她臉上更痛,她不能那樣自私,親情的意義從來不僅是血脈的延續。

許嬌娥更不願陳熹為難,不想要他去和家人對峙。親情與他的意義同樣,遑論為這樣不堪的流言自證,本身就是落了下乘,就算證明清白,也是兩敗俱傷。秦朝顔的驕傲也不允許她為那樣的話低頭。

她一時混亂,最終也沒舍得說出分開的話。她幽微的氣息中,向他道歉,“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語閉,陳熹沉默望了她許久,他也像染上了失望的灰色。他是灰心的,灰心許嬌娥的自作主張,偏偏她這麼個心軟的人,還誅心般用這樣的盛大來落幕。

許嬌娥第一次在陳熹的身上看見落寞與倦意,他朝她踱步過來,手裡一大捧嬌豔的粉雪山依舊輕柔且鄭重地交到她手中。

“我明白了,今天我先回家,你晚上關好門窗。”陳熹還是溫柔的,“花是給你的,因為覺得它很襯你,也是我第一次送你花。早點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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