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是硬底皮鞋一下又一下接觸木闆的聲音,有些沉悶,很快,聲音陡然急促起來,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身上被什麼重物壓住,無論如何都動彈不了,她隻能硬生生的聽着那道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粗粝的指腹撫上她的臉,冰冰涼涼的猶如冰塊一般,寒氣一點點滲透到骨子裡。
她想掙紮,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感受的那隻手一直往下...
陰郁冷寒的聲音在她耳邊不斷響起。
“窈窈,你怎麼可以背叛我呢,絕對不可以呢。”
周身仿佛置身于深水中,被那股陰冷的氣息包裹住,掙不脫,逃不過。
溫暖的肌膚泛着寒,沉重的眼皮怎麼都睜不開,有冰冷的氣息打在脖頸處。
下一刻疼痛襲來,身子像是被人死死抱在懷中,輕攏慢撚,酥麻的刺激讓她緊閉的眼角沁出淚。
她想要張嘴呼吸,可張口就是濃郁冰冷的雪松氣息,唇舌被糾纏着,暧昧的交纏聲響起,吞咽不及的津液滾落。
月退根驟然被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一點一點的掰開,冰冷的氣息像是要滲進骨子裡。
不,不要!
沈窈陡然從夢中驚醒。
她睜開眼,胸脯急促起伏着,白皙的小臉上泛着潮紅,汗水浸濕了烏發,眼底還殘留着驚恐之色。
又是這個夢,又是他,為什麼他總是陰魂不散!
夏日衣服薄,貼着汗涔涔的身子,如今醒來隻覺得渾身都粘膩得要命。
今天是周六,宿舍裡的其他人約會的約會,回家的回家,寂靜的宿舍裡隻有空調在運作的“呼呼”聲。
沈窈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胸脯不住起伏,半晌才回過神,認命的掀開薄被進了浴室。
脫衣,開水。
熱水淋在身上,溫熱濕潤的水汽包裹着身子,鏡子上蒙上霧蒙蒙的水汽。
溫暖的水意驅散了寒意,也打散了她心底的陰影。
淋濕脖頸時,她下意識低頭,看到那抹紅意,她目光一緊,用水沖,沒沖掉,用手搓,也不行。
像是人的指印。
又是這樣,自從半月前,夜夜醒來身上都帶着水意,明明開了空調,可還是無濟于事。
腰間,胸脯,甚至于是腿根,總會有星星點點的紅意。
起初她以為是過敏,去查了,可并不是,甚至于還變本加厲的越來越多。
沈窈握緊手,不由得從後背升起寒意。
外頭電話倏爾響了起來,驅散了她的胡思亂想。
沈窈匆匆擦了身上的水意套了一件寬大的T恤就出去了。
她未曾發現的是,在她走後,鏡上殘留的水霧消失得一幹二淨,隐約透露出一道削瘦陰沉的身影。
“喂?”
沈窈一邊接起手機按了擴音便放在一旁。
将梳妝台上的身體乳打開動作輕柔的擦在身上。
甘甜的清香味充斥在鼻尖,乳白色的霜随着她的動作一點點浸入白嫩的肌膚。
她看不見的是,有黑霧尋着嫩生的足踝環繞而上,想要全部占有,卻又忌憚着什麼,猶豫不動。
沈窈隻覺得莫名有些發冷,以為是空調低了,又調高了幾度。
“窈窈,今晚要不要出來玩,黃濤那家夥在夜色組局呢,可熱鬧了,你一個人在宿舍,我也不放心。”
電話那邊白霜興高采烈的說着。
沈窈一邊擦着,想了想,有些為難道:“霜霜,我還是不去了吧,都是學長,我也不認識了,萬一壞了你們的興緻就不好了。”
白霜是她部門的學姐,在第一次見到沈窈的時候眼睛都看直了,打着護花使者的名号,以及十分自來熟的性子很快和沈窈混熟。
白霜這個人大大咧咧的,可沈窈在初見那日就眼尖的看清了她手上帶的手鍊,V家新款,六位數,不是假的。
一個熱情豪爽的富家女。
她自然而然的接受了白霜釋放的好意,兩個人很快打得火熱,有什麼消息白霜總會第一時間告訴她。
就比如她嘴中說的黃濤,南大金融系大三學長,有名的花花公子,聽說家裡做珠寶生意的。
而沈窈的目标自然不會是這位花花公子...
聽到沈窈為難的語氣,白霜失望的“啊”了一聲,連忙道:“窈窈,你舍得我一個人嘛,你陪陪我嘛,到時候我喝酒沒人接我好可憐的。”
她低着聲音,帶了幾分可憐兮兮的哀求,任誰聽了都舍不得拒絕。
沈窈聞言一默,像是糾結了一會才深吸一口氣道:“那可能要等我做完咖啡店的兼職才能來...”
她話還沒說完,那頭的白霜趕緊接了話頭,“沒事沒事,到時候我來接你,不耽誤的。”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沈窈好像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她隻能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