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看見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來,笑着說正好可以吃晚飯了。
沈窈知道林姨的照顧,她笑着道謝,不過笑容有些勉強。
林姨看到先生走在後頭,低着頭,像是打了敗仗的小狗,悶悶不樂的。
時不時的,幽怨的眼神落在前頭的少女身上。
兩人的氣氛實在古怪。
聞舟不明白,為什麼沈窈一下就不高興了,又跟之前一樣,連個笑容都不給他。
就連吃飯的時候,大廳内依舊一片安靜。
沈窈低着頭吃飯,連個眼神都不給他。
聞舟忍受不了這樣的冷漠。
于是看見沈窈吃完飯後說着回家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給你洗衣服,嫌我髒?”
除了這個理由,他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沈窈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聞舟親手給她洗了貼身衣物這件事。
本以為已經心如止水。
誰曾想這家夥在林姨還在的情況下大大咧咧的就說了出來,還一臉委屈的盯着她。
面對衆人的目光,沈窈閉了閉眼,皮笑肉不笑道:“怎麼會。”
聞舟不信。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也不開心,也不和我說話...”
小少爺比她想象的還要較真,一大堆的質問。
額頭青筋猛跳,沈窈忍不住捂住他的嘴。
“閉嘴!”
沈窈破罐子破摔,氣得臉色羞紅,眼神都帶着羞憤。
鼻尖香氣馥郁,是屬于面前人身上的氣味。
小少爺一愣,旋即高興的半彎着眸子。
原來姐姐不是讨厭他,是害羞了。
她都那麼尴尬了,聞舟既然還在笑,沈窈真不知道這家夥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
她收回手,眼神閃躲,别扭着。
“天要黑了,我先走了。”
隻是她還沒走兩步,大門就在她面前硬生生的關上。
??
沈窈轉身疑惑的看着聞舟。
聞舟笑得和善。
“姐姐在這裡不好嗎,那個家裡,還有你的位置嗎。”
在沈窈睡覺的時候,關于她的一切,包括她臉上的傷,聞舟知道得一幹二淨。
男人用最溫和的話,揭露了最殘忍的事實。
沈窈握緊手,就像是最後一層遮羞布驟然被人撕下,她無法接受。
她低着頭悶聲道:“不用你管。”
她想要打開門,可開門需要授權,她沒辦法打開。
她隻能不停轉動着把手,倔犟的不肯回頭。
聞舟輕歎一口氣,他的姐姐啊,還是太善良了。
即便如此,還對那群雜碎抱有期待。
“姐姐,留在這裡吧。”
聞舟從背後抱住她,握上了她的手。
“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跟我在一起,在這裡,你會是唯一的女主人。”
邪惡的男巫極盡所能的誘惑着想要歸家的落魄公主。
就像是野獸終于撕破了最後的僞裝。
察覺到懷裡的人在顫抖,聞舟将人轉了過來。
少女沉默的掉着眼淚,眼尾通紅。
聞舟有些慌亂,他伸手想要擦去眼角的淚珠。
卻被沈窈猛然伸手拍開。
力道很大,聞舟手背上甚至泛起了紅暈。
沈窈紅着眼,連聲音都在顫抖。
“聞舟,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要答應,你憑什麼随便去打探别人的隐私。”
少女的話帶着質問和憤怒。
可他沒在意這些,隻是握着她的手,輕聲道:“不疼嗎?”
沈窈别過臉,冷聲道:“我說了,我要回去。”
氣氛一時間沉默。
兩人無聲的對峙。
看着沈窈紅着眼,執着的不肯低頭。
聞舟最後還是妥協了,将門打開。
沈窈則毫不猶豫的離開。
隻餘原地還殘留着她的香氣,證實她來過。
别墅内一片安靜,誰也不敢出聲。
她們不明白明明兩人上午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吵架了。
聞舟整個人陷在沙發中。
大花小花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如常的跳上沙發,蹭着他。
林姨想了想道:“要不要讓人去勸勸。”
出乎意料的,聞舟并沒有同意。
他隻是輕撫着懷中的小貓,望着沈窈離去的地方。
“不用,她會回來的。”
隻有見識過那些人的醜惡,她才會知道。
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親近的,隻有他。
離開的時候依舊是秦叔送的,即便沈窈再三推拒,可秦叔總是開車在她兩三步後。
水月居在山上,等她下山,天都黑了。
最後,沈窈還是上了車。
回去路上,秦叔看着眼眶通紅的人,心中有些無奈,隻能幹巴巴的遞去紙巾安慰着。
沈窈将眼淚擦掉,嘴角勾起笑意,讓秦叔别擔心。
秦叔知道她笑得勉強,于是便沒再多說。
沈窈低下頭,手機裡,聞舟發來了一條消息。
聞舟:姐姐,我等你。
熄了屏,漆黑的屏幕上反射出少女近乎冷靜到可怕的神色。
沈家住在一所老小區,進進出出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自然對豪車這些也沒研究。
在他們看來,黑色的邁巴赫和其他車都長得大差不差,是以看到沈窈從上邊下來,也沒覺得什麼。
隻是有些驚訝,沈窈居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