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慎言。”
“我又沒說什麼,他們敢做還不敢認了嗎?”
“陳風!”
“将軍!您總說讓我放平心态放平心态,可我放不平!憑什麼将軍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他們整日裡歌舞升平。現在将軍仗打赢了,天下太平了,這些酒囊飯袋卻不許将軍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整日算計來算計去,隻想着謀将軍的權,害将軍的命!”
陳風越說越氣,一拳砸在桌子上,木頭桌子當即出現幾道裂痕。
“将軍在邊疆時是何等潇灑,現在被困在這破京城裡動彈不得,還不得不跟一群小人虛與委蛇,委曲求全。将軍的聰明才智該是體現在戰場上,而不是用來防備自己人的明槍暗箭。”
林蕭月瞥他一眼,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等陳風終于停下來之後,林蕭月淡淡地來了一句:“說完了?”
陳風激憤的神情立馬萎靡了下來,語氣中都帶着肉眼可見的喪氣:“将軍,我隻是......”
“說完了就重新做碗粥給公主送過去。”
陳風的頭“刷”一下就擡起來了,“将軍,慕南星再無辜她都是慕淵的女兒,處心積慮就是為了能讓将軍入套。”
林蕭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陳風,就沖這句話,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知不知道。”
陳風梗着脖子,一副要砍就砍的樣子。林蕭月頭疼地揉揉太陽穴。
“真入了套,咱們這位陛下才能睡個安穩覺呢。”林蕭月長歎一聲,說:“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少不得要逢場作戲。戲越真,陛下才能越放心啊。”
眼看着陳風的眼眶越來越紅,林蕭月“啧”一聲:“被賜婚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麼還委屈上了?”
“可是......”
“好了,”林蕭月岔開話題道:“說起這次的事情,不管公主那邊是不是巧合,但她既然來問我了,說明陛下并沒有搜集到我的證據,此事總歸能給老鐘一個交代了。”
陳風撇撇嘴:“我才不信是巧合呢。怎麼可能就恰好昨天突然想出城了,出城後也不打算在宵禁前回來,就樂意大半夜在荒郊野外溜達。溜達完又一個恰好就碰上了鐘姑娘。”
陳風突然醒悟了過來:“我說昨天李穎上書的時候,陛下怎麼把這個案子按了下來,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将軍呢。要是将軍說知道鐘姑娘和鐘将軍的那一層關系,公主就能颠倒黑白說季滄那日救人是奉了将軍的命令。誰都知道季滄對将軍的确忠心不二,到時候将軍可就百口莫辯了。”
陳風說着說着,拳頭又硬了。第二拳砸出去的時候,桌子再也無力支撐,轟然倒塌。
随着桌子的倒下,陳風腦門兒上的冷汗也倏然而起。
林蕭月反應迅速,一個及時的後撤步成功防止了自己被砸到。之後便不言不語,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陳風。此時林蕭月的眼神仿佛有了實質,如千金重般壓得陳風絲毫不敢擡頭。
“将軍,”陳風心驚膽戰地撿起塊塊碎木,不着痕迹地往後退。“這個桌子年代有些久了,卑職給将軍換個新的來。”
退到大概門口的位置,陳風估摸着可以了,一轉頭就向門外狂奔而去。結果估算失敗,轉頭的時候一頭撞上了門框,手裡的木塊兒全都散在地上。陳風被撞得在原地打了個轉,最後不管不顧捂着腦袋跑了。
林蕭月無語地看着陳風,不敢相信自己打仗的時候竟然就帶着這麼一個顯眼包。
還是剛才的那個小将,輕手輕腳地過來收拾了殘局。
“你去給陳風說,讓他别忘送飯。他要受不了就找個演技好的去,把戲做真點兒别給我露餡了。”
小将低頭稱“是”。
古代人都什麼毛病?慕南星看着林蕭月捎過來的、即使裡面添了點兒碎肉、一眼看過去依舊一很寡淡的白粥。要真想要對方吃地高興,就該做一些豬肘子、豬蹄子類的硬菜,那才讓人看了滿滿的食欲。
慕南星想象了一下下次去給林蕭月送飯時,林蕭月一打開食盒,裡面是結結實實一整盒大骨頭時的精彩表情,不自覺彎了嘴角。
“噗呲,”翠兒在一旁呲着個大牙笑出了聲。
慕南星:等等!這個人的腦子裡一定在想很不對勁的東西!
慕南星迅速轉移話題:“翠兒,你知道那日救鐘姑娘的黑衣人是誰嗎?”
翠兒搖搖頭,說:“我不太清楚,隻聽說那天鐘姑娘要被提去刑場,結果在半道上有一處民居起了火,前路亂哄哄的就改了道,周圍人越走越少,再後來就被放到一輛馬車上直接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