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點點頭,皇宮裡禁行馬車。
金碧輝煌的軟轎四個人擡着,前前後後還簇擁着不少宮女。慕南星端莊地坐在其中,将窘迫藏得嚴嚴實實。
北京故宮慕南星是去過的,或許是現代化太重,慕南星看了故宮隻覺得十分親切。現在真正走在古人的皇宮大道上,才真切感受到其中的威嚴和肅穆。
過了好久,慕南星腰膀子都坐酸了,終于聽見瑾姑姑一聲“停。”
随着瑾姑姑的話音一落,慕南星的轎子也被穩穩放在地上。“慈甯宮”三個大字明晃晃地立在眼前,厚重的大門敞開着,窺不見裡面的神佛。
一衆宮女侍衛朝謝長安行過禮後,一個年輕點兒的小丫鬟“噔噔噔”跑進去。
瑾姑姑扶着謝長安道:“太後特意吩咐過,公主殿下到了之後不用請傳,直接進去就可以。”
“有勞姑姑。”慕南星把拳頭縮進袖子裡,生怕瑾姑姑發現自己滿手的汗。
又不知繞過了多少道路走廊,走過多少假山池塘,慕南星終于進了一間屋子。慕南星沒敢傻愣愣地擡頭四處瞅,隻低着頭用餘光看到首位上坐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
“參見太後,祝太後萬福金安。”慕南星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跪拜禮。慕南星想過,行禮不怕太過隆重被人笑話,就怕哪裡不周到被認為是傲慢無禮。
“快起來,你這孩子。”太後說着,瑾姑姑上前扶起了慕南星。
“來,上前來,讓哀家好好兒看看你。”
慕南星上前,在距離太後一步的距離時重新跪了下來。
“唉,”太後拉起慕南星的手,放在膝蓋上輕輕拍着。“怪哀家一直身子骨弱,前兩年更是頭暈眼花的,沒顧得上照顧你。要是有機會,哀家多想好好疼疼你,也不至于讓你和我如此疏離。”
哎呦喂,您這麼大一個孫女在皇宮十幾年沒想起來,一出宮就醒悟了?慕南星偷偷在心裡腹诽。
“是南星不孝,沒能時時前來拜見太後,反勞太後記挂。”慕南星狠狠掐一把大腿,深吸一口氣,眼淚便下來了。
太後叫自己來的目的很明顯了。她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真就念起了隔代情,九成九是為了背後的林蕭月。是讓自己在将軍府當眼線?還是想讓自己偷偷在林蕭月的書房放一點林蕭月叛國的證據?
不論如何,就看今天誰能忽悠得了誰了。
“太後說南星疏離,殊不知南星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按耐住心中的欣喜。眼看着皇奶奶就在跟前,生怕自己哪裡不仔細做了錯事。隻是罰了南星倒也罷了,就怕惱了皇奶奶煩,皇奶奶再不見南星了。”
太後看着慕南星潸然淚下的樣子,拉着慕南星的手不停地輕拍着手背說着:“好孩子,好孩子,皇奶奶怎麼可能會生南星的氣呢。”
慕南星在想什麼,但她今天成功和太後你一言我一語地重溫了親情,到最後,連太後的眼睛都濕潤了。
“唉,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很多事情還要靠我們星兒。”
慕南星眼神一暗,知道今天的重點來了。太後沒有明說,隻問:“你和林将軍相處的如何?”
慕南星低着頭不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太後在慕南星眉心一點,“日子過了快兩個月,你們兩個還是分房睡?”
慕南星嬌羞地“嗯”一聲。果然,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秘密可言。
“要我說,還是皇帝太過于驕縱林蕭月了。你是公主,他是臣子。曆朝曆代都是臣子贅入公主府,哪有讓公主跟着臣子住的?無端生了林蕭月的傲氣,讓我家星兒被看輕。星兒,你可曾怪你父皇?”
“皇奶奶!”慕南星一臉的不贊同,“身為皇女,自然要替父皇分憂。星兒無能,做不得其他事,隻管遵從父皇的決定便是。”
太後點點頭,欣慰道:“你啊,就是性子太軟。别說是林曉月,就連下人都敢欺壓與你了。”
“皇奶奶?”慕南星愕然。
“你放心,皇奶奶給你做主。”太後說着,捏了捏慕南星的臉。
“帶上來。”
太後一聲令下,衛兵們帶上來一個人。
來人剛進來的時候尚且有一些迷茫,在看到慕南星的一瞬間,準确地說是在看到慕南星依偎在太後身旁的畫面時,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地滾圓,表情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
慕南星隻輕輕向她瞥去一眼,她便立馬像個鹌鹑一樣害怕地渾身發抖,頭瑟縮着都快埋到懷裡了。
“桂嬷嬷?”慕南星天真地看着太後:“這不是我院裡的婆子嗎?怎麼在這裡?她是不是惹得皇奶奶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