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後)
“阿狸,你又跑哪兒去了?”
沈木辛一早起來,又沒看到那隻小狐狸。這狐狸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二十年過去了,當初的狐狸崽子也沒長大多少,倒是把天元宗上下攪的天翻地覆。一會兒跟靈獸打架,把人家的毛都薅秃了,一會兒去廚房偷吃,把人家養的錦鯉全霍霍了。
有一次還跑去瑤光峰的藥圃裡偷吃靈植,把顧夢種了三百多年的九轉玄參給吃了,要不是它跑得快,早被人抓起來扒皮抽筋了。
小狐狸長得聰明又機靈,白白小小一團,身上也沒有與人結契後的印記,很多人都想抓它回去當靈寵,可惜它警惕性很高,不願與人親近。後來聽說小狐狸是開陽峰的長老養的,大家也就歇了心思,但開元宗上下倒是流行起養狐狸了。
山中無歲月,轉眼沈木辛穿到這個修仙世界已經七十年了,在這七十年裡,沈木辛除了空長了一些修為,什麼都沒變。沈木辛細細算了算,隻要不被天雷劈死,她活個千把歲應該是不成問題的。隻是開陽峰上太無趣,除了有一隻小狐狸可以陪她吵吵架,真是連一隻蒼蠅蚊子都沒有。
本來還能禦劍下山走走的,但是有了第一次的前車之鑒,她怕出去了又回不來。
這些年,因為那隻不安分的小狐狸常在各峰亂跑,她倒是被迫把整個宗門上下都熟悉了一遍,各峰的八卦也聽了不少,對門内的事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死狐狸,不會又去廚房偷吃了吧!”沈木辛撸了撸袖子,想起它上次被天樞峰的人抓住,倒吊在廚房窗口,有些擔心,最後還是換上了一身普通弟子的青衣,悄悄去了天樞峰。
她熟門熟路的摸到了天樞峰的廚房,果然看到小狐狸正伸着爪子在扒拉水缸裡的錦鯉。沈木辛一把提溜起小狐狸,剛要說教,突然聽到門外有人,立刻将狐狸塞進了靈獸袋裡,若無其事的走出了廚房。
門外是一男一女兩個青衣弟子,見到沈木辛,微微一愣。
沈木辛搶在他們之前,先颔首行禮打招呼,“師兄,師姐好。”
沈木辛長得非常美,美的張揚豔麗,她一笑,很容易蠱惑人心。兩個弟子當下忘了自己要問什麼,隻是下意識的還了一禮,然後進了廚房。
等他們進了廚房,沈木辛才松了一口氣,正要拔腿就走,聽到那個男弟子問:“師姐又要給林師叔送飯嗎?”
沈木辛直覺這話裡有八卦,就停下腳,又湊近了幾步,想聽清楚。
那個女弟子懊惱地說:“對啊,除了那個廢柴,還有誰?”
“他不是開陽峰的嗎?怎麼老住在我們天樞峰?”
“就他那種雜靈根,大長老怎麼看的上,掌門心善,收留了他,可不就隻能賴在我們天樞峰上嗎?”
男弟子不屑地說:“掌門也真是的,連那種雜靈根都收進來,修行了二十年,聽說還在練氣初期。這種資質,怕是連外院掃地的都比不上。”
女弟子突然壓低聲音,小聲說:“我聽說……那個廢柴跟幾十年前隕落的那位老祖長得一模一樣……”
“啊?不會吧!?那位老祖如此驚才絕豔,不會跟這種廢柴有關吧?”
女弟子聳聳肩,又催促:“唉,你快些,随便撿些别人不愛吃,吃剩下的食物裝起來就行。”
沈木辛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寒霜,指甲無意識的掐進了掌心。
不過一會兒,那個女弟子就提着一個食盒走了出來。
沈木辛悄悄跟在她身後,一直跟到了天樞峰後山,遠遠看到一個疏疏密密的竹林中,有一個白衣青年在練劍,一招一式如同行雲流水,靈動又飄逸。
沈木辛看到女弟子将食盒交給了白衣青年後,沒說兩句話就轉身走了。白衣青年将食盒放到了一邊的石桌上,沒有打開,而是将剛才那套劍招又練了一遍。
當年那個抓着她手,求她救救小狐狸的小少年,已經長成了玉樹臨風的青年了。他高鼻薄唇,眉眼如刀刻斧鑿,身姿挺拔如松,氣質卻很溫潤,一身白衣襯得他如同谪仙。
靈獸袋裡的小狐狸突然動了一下,沈木辛低頭想讓它安分一點,小狐狸突然從袋子裡蹿了出來,往林清宇的方向跑去。
“死狐狸!你要去哪兒?!”沈木辛壓低聲音喊了一聲,但這動靜已經驚動了不遠處的林清宇。
“誰在那裡?”
小狐狸直直往林清宇那裡跑,一下就蹿上了放着食盒的桌子。
“阿狸,你給我回來!”
沈木辛追上來,一把揪起了小狐狸的後頸皮,小狐狸在半空中蹬了蹬腿,老實的不動了。
“啊!原來是你啊,小狐狸!”林清宇看清了小狐狸眉間的一簇紅毛,高興地走過去。
沈木辛将小狐狸抱回了懷裡,用巧勁掐着它,不讓它折騰。
“這是你的靈寵嗎?”林清宇的目光先是落在沈木辛懷裡的狐狸上,然後才慢慢挪到沈木辛的臉上,這一看,就有些失神。
眼前的女子雖然是天元宗普通女弟子的打扮,但她容貌稠麗,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齒如含貝,腰如束素,一身青衣反将她襯得明豔動人。
“打擾師叔清修了,這是我養的狐狸,叫阿狸。”
沈木辛也有一瞬怔愣,林清宇近看更帥了,跟她那個便宜師父越長越像,不過,她覺得林清宇好像比尹天祈更帥一點。
林清宇倒是不意外這個女弟子認識他,畢竟他的事迹,早就傳遍整個天元宗了。
“之前沒見過你,你是哪位長老座下的弟子?”林清宇見她腰間沒帶弟子名牌,就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