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辛還沒回過神,林清宇已經打橫将她抱進了房間。
林清宇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然後去找止血藥和清水。
沈木辛完全是懵的,她盯着帳頂,還不知道她怎麼一下子就躺到了林清宇的床上。
“把手拿開,我給你上藥。”林清宇輕輕握住了沈木辛的手,将它拿開後,用溫熱的布巾小心地擦掉了她臉上的鮮血,又拿出一瓶藥粉,倒在了鼻子上。
鮮血還在不斷地湧出,純白的布巾一下子就染紅了,剛上好的藥粉,也被血沖掉了。
沈木辛的注意力全在林清宇的動作上,根本沒注意自己怎麼止也止不住的血,一看到林清宇那張臉,腦袋就有些發暈。
“不行,這血怎麼也止不住,我找人送你去瑤光峰,讓七師姐看看吧。”林清宇一臉的擔憂。
“不……不用!”一聽要去瑤光峰,沈木辛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千萬不要,看美男看到流鼻血這麼丢人的事,要是傳出去,她的高冷長老人設還要不要了?
“那怎麼行?你快躺下,不然血流得更多了……算了,還是我親自去一趟瑤光峰吧!”林清宇輕輕将人按回了床上,然後起身就要走。
“别……真的……”沈木辛一把抓住了林清宇的衣角,隻要不讓她看到這張臉就行了。
“失血過多也會傷身體,聽話,好好在這裡躺着,我去找人來。”林清宇雖然着急,但動作還是很輕柔的。
沈木辛歎了一口氣,“我真的沒事,你……那個……出去一下行嗎?”
林清宇不明白都這時候了,沈木辛在想什麼。“我出去,然後留你一個人在這裡失血過多?”
沈木辛也惱了,“我說了,不用你管,讓你走,你就走,你聽不懂嗎?”血流得有點多,怎麼止也止不住,她的頭更暈了。
小狐狸似是察覺了屋裡氣氛不對,也跳到了床上,隔開了兩人間的距離,擡頭看着林清宇。
林清宇沉着臉,點點頭,一言不發地轉身出了屋子。
沈木辛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氣,剛才的一番話,像是掏空了她體内的空氣,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好一會兒,小狐狸湊到了沈木辛臉側,輕輕舔了舔沈木辛滿臉的血。
沈木辛回過神,摸了摸小狐狸,将它拎遠了一點:“别過來,免得蹭你一身血。”
小狐狸倒是很聽話,沒有再湊過去,沈木辛發現鼻血好像也止住了。
“他還在外面嗎?”沈木辛問小狐狸。
小狐狸搖頭。
沈木辛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抱着膝蓋,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直到天都快黑了,還是沒見林清宇回來。她不知道林清宇去了哪裡,最後還是抱着小狐狸回了開陽峰。
她不知道她前腳剛走,林清宇就帶着顧夢回來了。他找了傅天傑,讓他送他去瑤光峰找顧夢。顧夢正好在煉藥,他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她出來,二話不說就拉着她來了。
等到了精舍,裡面早就人去樓空了。
“師弟,你火急火燎地拉我過來,是要給誰醫治?”顧夢看着漆黑的屋子,沒感受到什麼人的氣息,倒是聞到一點血腥味。
林清宇在屋裡轉了一圈,沒找到他想見的人,頓時有種難言的失落。
“可能……回去了吧!”
顧夢被弄得哭笑不得,剛才看到林清宇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還以為她的掌門師兄要駕鶴西去了。
“行吧,你身子還沒好,也不要到處亂跑了,有事就找個弟子來瑤光峰通知我就行。”顧夢叮囑道。
林清宇随意嗯了一聲。“勞煩師姐了。”
顧夢走出兩步,突然回頭:“對了,今天泡的那個藥浴,能幫你舒筋活絡,接下來你要是開始練功了,就要繼續泡那個藥浴,直到你的經脈完全通暢前,最好天天泡。”
林清宇應了一聲好。
“我會讓嶽璃每日過來,為你準備藥湯,你每日睡前泡一泡,再調息一下,有助于你恢複。”
林清宇表示了感謝,将人一路送出了梅林。回去的時候,月已上中天了,清輝灑滿了庭院。他緩緩步入房間,看到了床上的血迹,眸色漸深。
沈木辛回到開陽峰後,發誓再不去管林清宇了,怕自己閑下來胡思亂想,就開始發奮練功,把一身的精力都發洩了出來,一連半個月,差點把開陽峰半個山頭都鏟平了。
江燕風來的時候,看到光秃秃的山頭,着實吓了一跳,還委婉地勸誡沈木辛,練功太過,容易傷身體。
沈木辛臉上挂着虛假的微笑,總覺得他每次來,都沒好事。
“師叔,過幾日是太師叔的忌日,門中有祭祀典禮,該由您來主持。”
沈木辛的臉色一變,那個便宜師父都死了七十年了,怎麼突然要祭祀了?
“師尊過世多年,為何今年要祭祀?”
“其實往年也有的,不過是在天樞峰的靈樞殿上一炷清香,隻是今年正逢太師叔六百歲壽誕,所以門中按例是要祭祀的,門中的一代和二代弟子都要參加,還會有其他門派的人來上香,比較盛大,所以按例是由直系親傳弟子主持的。”
沈木辛嫌麻煩,很想一口拒絕的,又一想,門中上下都知道原身和尹天祈師徒情深,尹天祈仙逝後,她在開陽峰閉關多年,要是她連祭祀那麼大的事都推脫,就要崩人設了。但是她一露面,後面會有更多的麻煩。
“直系的親傳弟子?那就讓林清宇去吧,他是開陽峰的一代大弟子,也是唯一的親傳弟子,由他來主持,再合适不過了。”
江燕風一愣,他倒是沒想到,沈木辛會給出這樣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