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宇醒來時,覺得身上暖洋洋的,除了肩頭的傷有點疼,體内靈力很充沛,沒有任何不适。
他緩緩坐起來,環顧四周,屋裡沒有其他人,他擡起左手看了看,總覺得他昏迷的時候,有人一直握着他的手。
“師叔,你醒啦!”門口傳來嶽璃欣喜的聲音。
嶽璃手裡還端着一盆藥湯,她将藥湯倒入了浴桶中,走到床邊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昏迷的時候……是你一直在照顧我?”林清宇問。
嶽璃的耳尖有些紅,輕輕點頭:“師尊說了,師叔醒來後,最好泡個藥浴。”
林清宇雙眸下垂,她還是沒來嗎?“嗯!謝謝你。”
嶽璃上前幾步,走到床邊,“師叔,我扶你過去吧!”
林清宇揮開她的手,自己扶着床架下了床。“不用了,我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師侄該避嫌的,我會告訴師姐,下次安排一個男弟子過來。”
嶽璃咬了咬嘴唇,看着林清宇雖然慢,但很穩的,一步一步走向浴桶。她再也忍不住,委屈地說:“那為什麼沈師姐可以照顧你?她為什麼不用避嫌?”
林清宇停住腳,猛然回頭,眼中充滿了陰鸷。“下次别讓我再聽到這種話。”
“為什麼?你是不是喜歡她?林大哥!你們不合适。”嶽璃不明白,為什麼沈木辛可以,她就不可以。林清宇為什麼不喜歡她?
林清宇笑了:“我們不合适?那跟你就合适了?”
林清宇的笑沒有溫度,嶽璃的心也變得冰涼。這是林清宇第一次正視了她對他的感情,卻那麼的無情。
“林大哥,她有什麼好的?我喜歡了你那麼久,你就不能喜歡我嗎?我有哪裡不如她的?”嶽璃哽咽地說。
林清宇冷眼看着她,“你……不配和她相提并論。”
嶽璃的自尊被林清宇一再的踐踏,終于大哭着跑了。
林清宇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突出了一大口鮮血。
小狐狸聞到血腥味,從屋頂躍下,穿過窗戶,跳進了房内。
“你怎麼來了?”林清宇看到一道白影閃進了房内,臉上多了些欣慰。
小狐狸三兩下竄到了他的肩頭,還很小心地避開了他肩上的傷口。
林清宇擡手撓了撓小狐狸的下巴,扶着桌子,在桌邊坐下。然後想到了小狐狸的主人,沈木辛一向是走到哪裡都帶着狐狸的,狐狸在這裡,沈木辛應該也在附近。她難道不知道他受傷了嗎?
“你主人呢?這麼多日都不出現,做什麼去了?”
小狐狸舔爪子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裝作聽不懂似的,繼續舔着爪子。
“我知道你聽得懂,别裝了!”林清宇揉了揉小狐狸的耳朵。
小狐狸的耳朵抖了抖,咧開嘴,朝林清宇無辜地笑。
林清宇歎了一口氣,他跟一隻狐狸計較什麼。“行吧行吧,一大一小,都是沒良心的。”
林清宇抱着小狐狸去泡藥浴,小狐狸不喜歡那個味道,還是被林清宇拉進了水裡,一頓揉搓。
小狐狸在水裡掙紮,卻很小心的不敢伸出爪子,生怕抓傷了林清宇。
一人一獸在浴桶裡玩的開心,沈木辛卻在後山小院裡對月長歎。
空淨從外面回來,就看到院中石桌旁站着一個人,穿着一身紫色的襦裙,鴉青色的長發被一支冰藍色的玉簪松松挽着,簪頭的流蘇長長的垂在身後,随着夜風輕輕揚起。
他第一次遇見沈木辛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那時,沈木辛已經是個元嬰期修士了,那樣年輕,那樣美麗,那樣強大,他隻看了一眼,便深深地镌刻在了心中,成了他的心魔。
如今,他心中的魔突然走到了他的面前。
“師姐!”空淨往前走了兩步,複又停下,輕輕喊了一聲。像是怕亵渎了月中仙子,鏡中美人。
“你回來啦?”沈木辛轉身,手裡還拿着酒杯。
空淨這才發現她面前的桌上竟然放着一壺酒。
沈木辛朝他招招手:“要不要來喝一杯?”
空淨念了一聲“阿彌陀佛”,見她要去倒酒,忙搶下了她的杯子。“你哪裡來的酒?”
沈木辛呵呵笑着,不回答,像是有了三分醉意,她扶着桌子坐下。
空淨想到了今日聽到的傳聞,一個天元宗弟子在比試中築基,雖然受了重傷,但是取得了勝利。他看了看沈木辛,她是為了那個人?
“為什麼要喝酒?”空淨問。
“想喝就喝,喝酒還需要理由?”沈木辛仰頭看着他。
其實她以前在天元宗也沒怎麼喝過酒,隻是今日想喝一點,也許喝醉了,她會好過一點。
空淨的心中突然湧起了怒意,他一手撐在石桌上,微微躬身靠近沈木辛,出口的話有些惡毒:“他還沒死嗎?”
沈木辛的眸光閃了閃,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有我在,他怎麼會死?”
空淨的上半身壓的更低了,兩人幾乎鼻尖相觸,他咬牙切齒地問:“你就這麼喜歡他?”
沈木辛沒說話,擡手順着空淨的脖頸往上摸,一雙狹長的美眸含着些水光,仔仔細細地看着面前的人。她碰觸過的地方都染上了一點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