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宇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擡手點了其中的一個點，那個光點并沒有消失，反而将周圍的光點都吸引過來了，光點變成了光團，很快光團有了形狀，像是一個人形。

須臾之後，沈木辛的面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像一個發光的剪影，沈木辛竟然在剪影裡看到了林清宇的過去。

剛入門的小少年，在天元山後山與靈獸赤影大戰，救下了小狐狸。

天樞峰的廣場上，測靈根的石碑探測不出他的靈根。

大殿之上，江燕風開口，替沈木辛收他為徒。

他在開陽峰的大殿外第一次給沈木辛磕頭拜師。

……

他在秘境裡替她擋雷劫。雪崩時，将她護在身下。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那樣熟悉的過往。

一直到他吃下雪髓芝，陷入沉睡後再次醒來，畫面停止了。

沈木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轉頭，很認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面前這個林清宇穿着一身及地的黑袍，衣服的樣式與他們日常穿的有些不太一樣，黑色外袍上繡着金色的符紋，那符紋像是會流動一般，在衣擺處環繞。長發并未束冠，隻是用一支很古樸的木簪固定，看上去有些慵懶。

林清宇擡手點了一下那個人形的光團，光團倏的碎成了點點熒光，漸漸飄散在空氣中。

“他……消失了嗎？”沈木辛閉了閉眼，艱難地問。

“沒有，我一直都在。”林清宇笑着回答。

那一刻，沈木辛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笑容。她下意識擡起手，想去觸摸那抹微笑，但是手卻在貼近臉頰的時候頓住了。

她知道，眼前人，已經不是那個人了。

沈木辛慢慢收回手，手掌攥成了一個拳頭。“你究竟是誰？”

林清宇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他微側過身，負手而立。

“吾乃上神宴靈羲，受天道之命，維護下界的空間秩序。”

沈木辛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有點理解他的意思了。“你是神仙？”

林清宇側頭看了她一眼，“吾乃上神，不是仙。”

沈木辛知道，上神和上仙還是有區别的。上仙多是凡人精怪之類的修煉而來，而上神則是應天道而生，跟九尾狐那種神獸一樣，卻是淩駕于衆生之上，擁有毀天滅地，重塑山河的強大能力。

她震驚地看着林清宇，沒想到她的徒弟竟然是上神轉世！

“那林清宇呢？他……他是不是你的轉世？你們神仙不是都要曆劫什麼的，到下界走一遭，曆經人生八苦，最後再回到仙界的。”

林清宇轉過身，一言難盡地看着她，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沈木辛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她是不是小說電視劇看多了？“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林清宇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又側過身：“林清宇是我的一縷神識。我的職責是維護下界無數小世界的空間秩序，我會将神識留在每一個小世界，用你的話說，就是轉世。神識會像凡人一樣，走完一生後再重新轉世。區别是，神識不會有神的任何記憶，但會被天道偏愛，一般會賦予傑出的天分，或者優渥的家世，一生都很順遂，這樣才有助于他成為該小世界的人傑，有能力維持這個空間的秩序。”

這不就是爽文男主，氣運之子嗎？

“那你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現在是恢複記憶了，還是重生了？”

林清宇擡頭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世界的空間秩序，似乎發生了異常。”

沈木辛的心咯噔了一下，不會是因為她穿來了這個世界，造成空間秩序錯亂了吧。

“什……什麼意思？”

林清宇看出沈木辛的神情有異，卻沒有點破，他繼續說：“林清宇是我的神識轉世，他的資質卻很差，而且他的修仙之路并不順暢，違背了天道。我本來是不會察覺的，但是他幫你擋天雷的時候，天雷将他的雜靈根劈碎了，竟然露出了‘混沌靈根’，引起了我的注意，後來又曆經了生死，吃下了雪髓芝，我就在他身體裡覺醒了。”

“什麼是混沌靈根？”沈木辛已經完全懵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混沌靈根其實跟雜靈根有點像，它也是多屬性的，區别是雜靈根的修煉速度很慢，以五行雜靈根為例，你要晉級，需要花别人四五倍的努力，将五種屬性都修煉上去，才能晉級。但混沌靈根則是不管你修煉哪種屬性，其餘屬性都能提高，相當于單靈根，卻能使用全屬性的術法。”

這麼牛？沈木辛瞪大了眼睛，原以為她這種無相靈體已經是修行外挂了，沒想到還有更厲害的。

“為什麼那些人都說你體内沒有靈根了？”

“混沌靈根不是下界能擁有的天賦靈根，所以一般測靈根的靈石是無法識别的，普通的醫修當然也看不出來，除非是我自願讓它顯現，不然在外人眼裡，我就是一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

“那你現在是什麼修為了？”

林清宇又想了想，說：“我既然身處這個世界，自然要遵從天地法則，我隻受了合體期的雷劫，所以現在的修為，最高也就合體期後期吧！”

沈木辛：“……”得虧你是陪我受了合體期的雷劫，要是你醒的再早一百來年，趕上了尹天祈的天雷，估計已經把你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