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讨論了一些門中的瑣事,顧夢帶着傅天傑和左路回來了。兩人都簡單梳洗過了,看着清爽了不少。
江燕風關心兩人的傷勢,先開口問:“他們的傷勢如何?”
顧夢歎了一口氣:“左路中了毒,和四師兄的一樣,之前小師弟給我的藥方能解,隻是要花點時間。天傑……傷了靈根,就算能治好……恐怕……修為也無法再有進益了。”
沈木辛倒吸了一口氣,偷偷去看江燕風的表情。傅天傑是江燕風的親傳弟子,這麼多年,都是當做未來掌門培養的,江燕風對他寄予了厚望,他也算是門中同輩裡最出色的弟子,才兩百多歲就已是元嬰期了。如果修為止步于此,那真是太可惜了。
“弟子無能,有負師尊所望,請師尊責罰。”傅天傑跪在了大殿上,低垂着頭,聲音有些顫抖。
沈木辛看到江燕風的手緊緊握住了扶手,像是在竭力隐忍着,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裡的情緒已經平複了。
他溫聲說:“你沒錯,為何要罰你?你是個好孩子,若不是為了救同門,也不會将自己置身于險境,為師很欣慰。你放心,為師定會為你網羅天下的珍惜藥材,給你治傷。”
傅天傑沒有回答,隻是給江燕風磕了三個頭。
沈木辛看到他身前的地闆上洇濕了幾個小圓點,不禁也替他難過。她看了林清宇一眼,但是林清宇正單手支頭,似乎在想事情,沒注意到她的目光。
沈木辛長出了一口氣,都說修仙之人很強大,但其實也很脆弱,一不小心就毀了畢生的仙途。
江燕風又詢問了傅天傑和左路被抓走前後的細節,這一路他們早就回想過無數次了,把所有細節都梳理了好幾遍,現在能事無巨細的說出來。
聽完他們的說詞再加上司空之前被抓走的經曆,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東越大陸可能真的要變天了。
江燕風最後總結:“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師叔,你身上還有傷,需要好好休息。”
沈木辛點點頭,打算回開陽峰了,起身時又看林清宇一眼。林清宇點點頭,等大家都離開後,他單獨留下來給江燕風把脈。
大殿裡隻留下林清宇和江燕風。江燕風從高座上走下來,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師弟。不過大半個月未見,确實不太一樣了,那樣鋒銳奪目的氣質,仿若一把開封了的利劍,與之前溫潤内斂的氣質完全不同。
江燕風真的很好奇,林清宇究竟經曆了什麼,才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他搭着林清宇的肩,将他往自己住的院落帶:“走吧,給師兄說說,你在秘境中到底遇到了什麼大機緣。”
林清宇的唇角微勾了一下。
沈木辛不知道林清宇和江燕風聊了什麼,她帶着小狐狸回了開陽峰。
時隔大半個月,開陽峰還是纖塵不染的,仿佛主人隻是剛剛離開,但沈木辛回想起最近發生的事,卻覺得自己好像又重活了一次。
小狐狸一回來就在開陽殿裡竄來竄去,沈木辛嫌它鬧騰,一把拎起它:“三天沒打你,是想上房揭瓦了?”
小狐狸晃了晃尾巴,鼻子動了動:“笨女人,有外人來過開陽峰。”
沈木辛把它丢到一邊,不在意地說:“開陽峰時常有小弟子來灑掃,有一點陌生的氣息也很正常。”
“不是,那種靈氣不像是天元宗弟子的味道。”小狐狸很嚴肅地說。
沈木辛也有些認真起來,她想起了幾十年前,藏書閣裡那些陌生人的腳印,江燕風至今也沒查出是誰留下的。
小狐狸動了動鼻子,又說:“那個人去過後殿,還來過你的房間。”
沈木辛咬着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能随意進出開陽峰。這裡有什麼東西,一再吸引他來?
正在這時,顧夢來了,她在正殿外求見沈木辛。
沈木辛猜她是來給自己把脈的,就請她直接進了後殿。
顧夢一見她,就要給她行禮,沈木辛其實有些煩這些繁文缛節,也幸虧她是天元宗掌門的師叔,輩分有點高,不然見了誰都要行禮,煩都煩死了。
她擡手阻止顧夢行禮:“私下不用那麼客氣。”
顧夢也是直爽的性子,從善如流的在她一旁坐下,要給她把脈。
沈木辛把手遞過去,安靜等她把脈。
顧夢看得很仔細,左右手都把了脈,然後笑着收回了手:“師叔恢複的很好,近日吃過第三顆‘千葉菩提心’了吧!”
沈木辛有些詫異,這也看得出來?“是啊!前日吃的。”
顧夢點點頭:“小師弟究竟是得了什麼機緣,在醫理上進步神速啊,不但認識那些上古的靈植,還知道把脈開藥了。先前他給四師兄開得那些藥,四師兄吃了一段時間了,靈力确實恢複了一些。”
沈木辛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好說他掉落懸崖,發現了一個山洞,裡面是個藏寶庫,丹藥醫書,神兵利器,應有盡有,他還得了山洞主人的傳承,所以修為進步了很多。
顧夢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都說天道酬勤,師弟一直那麼努力,果然是有大造化的。”
沈木辛低頭喝了一口水,有沒有大造化她不知道,來頭倒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