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璃不着痕迹地避開了她的手,沉下了臉。“陸道友,我師叔另有要事,這次沒有來。”她特意加重了“師叔”兩次,意在提醒兩人輩分有差。
陸曼曼并不在意,還是滿臉笑容地說:“上次匆匆一别,都沒有跟他好好道謝,看來下一次要請師尊專程去天元山道謝了。”
左路不知道是真的沒聽懂,還是故意的,他說:“陸師妹不必那麼客氣,今日我們掌門來了,貴宗的掌門好像也來了吧!”
眼見陸曼曼臉上的笑容都要繃不住了,陸坤元開口了:“此次仙門大會,茲事體大,待事後,我一定禀明師尊,去天元山拜訪諸位。”
一句話,也将陸曼曼後面的話都堵住了,大家的話頭轉到了長生殿的邪修上面。
陸曼曼不甘心地咬了咬唇,陸坤元不經意瞥了她一眼,微蹙了一下眉。
此時,天祥殿内坐滿了各派的掌門長老。東越大陸的仙門已經好久沒有舉行大規模的仙門大會了,這一次若不是為了應對長生殿,來得人也不會那麼齊。
江燕風一來,就有一個金袍的中年修士站了起來,“江掌門!”
江燕風一眼就認出那是紫極觀的掌門趙明義,兩派雖然同為十大宗門,但平時沒有什麼交集,看到他那麼熱情地打招呼,他都有些受寵若驚。
“趙掌門,風采依舊啊!”
趙明義哈哈大笑兩聲:“這些日子被門中瑣事牽絆,本該早些去天元山拜訪的,今日能在這裡碰到也是一樣的。”
江燕風與司空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趙明義話中的意思。
“老趙,你看到江掌門這般開心,莫非是有什麼喜事?”嶽中樓的掌門謝丘山與趙明義是姻親,兩人關系一向親近,忍不住也湊上一腳。
“我家雙雙先前去秘境曆練,回來時被長生殿的邪修抓走了,幸虧天元宗一位姓沈的真人救了她,還順帶救了戴乾,我不得上門感謝嗎?”趙明義拍着大腿說。
江燕風看向司空,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茫然,他說的……應該是沈木辛吧!他知道沈木辛和林清宇從秘境回來的路上,救了不少仙門弟子,倒是不知道還救過紫極觀掌門的愛女。
“趙掌門說的,應該是我師叔開陽真人吧!”司空笑着問。
“哎,小徒戴乾說是一位姓沈的高階女修,我猜也是那位沈真人。不知沈真人今日可來了?”
司空看了江燕風一眼,猶豫着要不要把沈木辛被抓的事說出來。
江燕風接口道:“師叔習慣清修,今日并未前來。”
趙明義也不在意,擺了擺手說:“沒來也不打緊,待此間事了,我必帶着小女和小徒,親自去天元山感謝她。”
江燕風呵呵笑着:“趙掌門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趙明義闆起了臉,“江掌門這話怎麼說的,雙雙是我的掌上明珠,救命之恩,當然是大事了。”說完,他又笑了:“照道理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的,若不是沈真人同為女修,小女就該嫁去天元宗了。”
司空冷汗都要下來了,這位趙掌門未免太熱情了。
随即又有幾個中小門派的掌門長老附和,他們門中也有弟子被林清宇救了,都想向天元宗表示感謝。
江燕風一臉的尴尬。林清宇之前為了找尋沈木辛的下落,不知道搗了長生殿多少分壇,救了多少仙門的弟子,都要以身相許,那天元宗還不被吃窮了?
神月派的漱玉長老突然開口了:“江掌門,趙掌門說的确實有理,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先前我的愛徒曼曼被邪修抓了,也是被貴宗弟子所救,我記得,他好像叫林清宇,按輩分,還是你的師弟。”
神月派一直有與其他仙門聯姻的慣例。漱玉長老在三才鎮見過林清宇,年紀輕輕,就修為高深,長得又一表人才,又是掌門的師弟,輩分極高。她的徒弟陸曼曼各方面都很出色,若是要挑選道侶,林清宇勉強也合适。
江燕風的臉色變了,别人也就算了,林清宇的事,他還真做不了主。不說他心裡已經有人了,單說他的身份,也不是随便什麼人都可以匹配的。
“多謝長老擡愛了,清宇師弟是我師叔的愛徒,師叔早已為他定下了親事,恐怕要辜負你的一番好意了。”
漱玉長老的臉色有些難看,她的徒弟陸曼曼被稱為“神月雙璧”,多少名門修士明裡暗裡的想來求親,她都沒答應,頭一次開口,天元宗竟然不識擡舉。
“漱玉長老,既然人家天元宗看不上令徒,不如将她嫁給犬子,日後就是我們天極閣的少夫人了。”天極閣的掌門吳越在旁涼涼的開口了。
漱玉長老的臉色更難看了。吳越說的是吳震宇,若是之前也就算了,但是吳震宇在武鬥大會上受了重傷,聽說身上臉上留了多處傷疤,靈根也廢了,之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她怎麼肯将陸曼曼嫁給這種廢柴,别說是少夫人了,就是掌門夫人,她都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