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也不敢動,不敢再說話了。
過了不知多久,林清宇來了,他将沈木辛打橫抱了起來,懷裡的小狐狸也跟着掉了出來。
小狐狸輕巧地落地,抖了抖自己的毛,擡頭才發現沈木辛已經睡着了,林清宇轉身時,它似乎看到什麼晶瑩的東西從沈木辛臉上滑落。
小狐狸目送林清宇抱着沈木辛離開,歎了口氣,跟了上去:“神君,她挺擔心你的。”
林清宇沒回答,抱着沈木辛的手又緊了緊。一直走到了沈木辛的寝殿門口,他停下了腳步,說道:“你答應過我,隻要她能平安從雪山回來,你就認她為主的,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你都要以她的安危為先,記住了嗎?”
小狐狸沒有上前,隔着幾步遠的距離停下了,它四肢趴伏在地上,以額頭點地,這是九尾狐族表示臣服的動作。
林清宇的眸光閃了閃,将人抱進了房間,小心地放到了床上,正要起身,卻發現沈木辛不知何時抓住了他的衣襟,牢牢地抓着都掰不開。
林清宇歎了一口氣,最後抱着她合衣睡下了。
次日清晨,沈木辛是被一陣響徹天際,厚重的鐘聲吵醒的。
天元宗有七座山峰,每座山峰上都有一口大鐘,除了天樞峰的大鐘會在年節祭祀,各類大典時敲響,其餘六口鐘,主要是警示用的,非大事不會有人敲,如今卻全都響了。
沈木辛猛地坐起來,想起今天要全員集合,去大雪山讨伐尹天祈。她手忙腳亂的洗漱更衣,看到小狐狸趴在窗邊的軟榻上,悠閑地搖着尾巴,有些氣不打一出來。
“死狐狸,不知道今天要出門嗎?也不早點叫我起來,讓全宗門的人等我,多不好意思啊!”
小狐狸不想告訴她,林清宇才剛從她房裡出去,遲不了多少。
沈木辛還是一身紫衣,墨發簡單的紮成了高馬尾,用流光劍固定住銀色的發冠,看上去英氣又利落。
“走了!”沈木辛朝小狐狸伸出手,小狐狸輕松一躍,就攀上了沈木辛的手,順着她的手臂往肩頭蹿。
沈木辛掐了掐小狐狸的耳朵,邊走邊嘀咕:“你是不是變胖了?怎麼重了那麼多?”
小狐狸磨了磨牙:“老子都是成熟期了,還能跟奶娃娃似的?”
“喲!長大了是吧?那還賣萌?”沈木辛逗着狐狸,看它一副看不慣她,又幹不掉她的樣子,心裡的沉重感似乎減輕了一些。
沈木辛到天樞峰的時候,大殿前的廣場上已經站滿了人。上到掌門江燕風為首的各長老,下到門中元嬰以上的弟子,都安靜地等着沈木辛的到來。
沈木辛的飛劍在衆人的目光中穩穩降落,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落在了林清宇身上。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弟子服,金冠束發,金色的腰帶上還纏繞着墨色的“九思”劍。他站在江燕風的身後,與衆長老站在一起,卻是人群裡最耀眼的。
“師叔,此次圍剿大雪山,由小侄親自帶隊,各峰長老與座下所有的精英弟子同往。門中會留下三長老沐清主事,各峰的優秀弟子會協助管理門中的事務,您可以放心。”江燕風拱手向沈木辛執弟子禮。
所有人都垂眸斂目,滿臉的恭敬。
沈木辛頓時覺得自己的氣場有兩米八,她朝沐清點點頭:“宗門之事就交給你了。”
沐清拱手行了一禮,笑着回應:“師叔請放心,沐清定不負掌門與您所托。”
沈木辛又一一看向其餘幾個長老和他們身後站着的各峰弟子。
“諸位都是我宗門的中流砥柱,我天元宗立派近萬年,以維護天下蒼生為己任,不應貪生怕死,但此行兇險萬分,切記量力而行,以自身安全為先。”
“是!”洪亮而整齊的聲音響徹天樞峰。
沈木辛最後将目光落在林清宇身上,四目對視,她看到了林清宇眼裡的贊賞。沈木辛抑制住翻白眼的沖動,他那是什麼眼神?像是看她大器晚成的樣子。沒大沒小的,到底誰是誰的師傅?
江燕風比了一個手勢,所有人整裝待發,上了等候已久的飛舟。
飛舟飛行還要兩天,沈木辛覺得船艙裡有些悶,就想去甲闆上透透氣,還沒出船艙,就聽到走道拐角處裡有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男的是李烨,女的是顧夢。
“這是你最後的保命法器,我才不要呢。”
“師妹,此去兇險,你才出竅期初期,有它傍身,我才放心。”
“你還不是半斤八兩,你把它給了我,你怎麼辦?我自有保命的靈藥,不稀罕你的法器。”
沈木辛看不到他們在推拒什麼,從對話裡也能猜到,那必定是什麼了不起的法器。六個長老裡,除了沈木辛,隻有左丘明到了合體期,其餘幾人都在出竅期,李烨和顧夢更是出竅期初期,對上長生殿的教衆,勝算并不大,畢竟長生殿裡“出竅滿地走,合體多如狗”。
隻是這兩人嘴硬的很,明明心裡都擔心着對方,卻死也不肯說清楚。
沈木辛想到此去前途未蔔,還是決定幫他們一下。她故意加重了腳步聲,從拐角處出來:“什麼好東西?你們都不要,不如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