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在一旁小心的挖了個洞,藏了進去。
三日之後,有幾個年方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附近搜索了幾遍。這幾個年輕人正是天山神女門下的修行者,他們收到門内長輩傳信,得知門中一位師妹在此地附近遭了難,領命前來解救,并搜尋下毒手之人。
這幾位年輕人雖道行不高,但性子沉穩。他們在廟前上了香,詢問了歹徒的事,沒有得到答複,便離開了此地。
這三天對于樊天卻無比煎熬。本就弱小的肉身被那道雷劈壞了半邊身子骨,肉身經脈斷去小半,根本無法自行修複,反而潰爛起來。他心急如焚。如今,爬出去找人求救也做不到了,這具肉身已經無法動彈。貿然靈體出竅的話,隻會加劇肉身的腐壞,不能貿然行動。
事到如今,隻能再次拼一把。
樊天膽子一向大。他慢慢沿着虛脈,将靈體之中的五行靈力抽出,開始一點點修補肉身的損傷。耗費了大半個月,痛楚稍減,但燒焦的血肉骨頭卻無法複原。
“這兇狠的女人,下手這麼重。早知道就不留手了,也算是為自己報仇了。”
既然肉身無法修複,那幹脆不要了。
樊天狠下心,将剩餘完好無損肉身中的靈力全部吸收至靈體之中。
“死就死。大不了重新煉制一具身體。到時候找個古墓躲起來繼續修習鬼道。”
眼看着自己半邊身體上潔白的毛發枯萎脫落,粉嫩的皮膚血肉漸漸風幹,變成老樹皮,骨骼也失去活性,變成了毫無靈氣的骨架,樊天心疼無比。
他的兩條尾巴漸漸失去光澤。
就在這時候,他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沖動。仿佛頭頂土地之上有美味的食物一般,讓饑腸辘辘的他心思雜亂。
樊天用盡最後的力氣和法力破土而出,隻看到樹梢之上,一輪皎潔的月亮如潔白的玉璧。他躺在枯葉雜草之中閉上了眼,眼前影影綽綽,似乎是樹枝随着晚風晃動。
漸漸地,樊天在月光中感應到一絲絲冰冰涼涼的氣息。這氣息如水一樣蕩漾,絕對不是月華那樣冰冷入骨髓的東西。
“難道,這就是動物修行時在月光之中尋找的東西?怪不得族長大人隻帶他去對月修行,卻不為他講解該如何修行。原來這種感應不是講解就能傳授的,不然,天下的動物皆可修行了!”
此時的樊天僅憑直覺,就像在沙漠裡渴了好幾天的人一樣,貪婪得努力仰着頭,閉上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感應着那一絲絲奇怪的氣息。
不知不覺,他的神識從靈魂深處蔓延,沿着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絲狀網迅速擴散出靈魂,透過靈體朝着四面八方散開,将整座山頭都籠罩其中。
樊天沉浸在一種迷糊又清醒,似睡非睡的境界裡,直到月落山坳,山中的風愈發冷了,漫天繁星開始争輝,他才睜開了眼。
那種感覺就像是沉沉的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格外清爽,□□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他警覺的探查了四周,便小心地鑽回地洞裡。
地洞深處一片漆黑。樊天不怕黑暗,他的雙眼閃着熒光打量自己的身體。這具肉身已經非常殘破,靈力無法留存,自然無法繼續修成法力來供自己使用。骨骼之中卻似乎流淌着涓涓細流。
樊天細細探察,發現骨骼之中另有一套脈絡,這脈絡應該是殘留下來的全身經脈的一部分,功效在于将吸取的月之精華流轉起來,儲存在尾部。
失去血肉之後,樊天這才看明白。所謂骨髓便是肉身之精華。修煉所得的東西在經脈運轉之下修成法力,而其中的精華便化為骨髓存在命門之中,這便是修為。對于狐狸,命門就在尾巴上。當一條尾巴不足以承載這些力量,那便生長出第二條尾巴。
“九條尾巴之後,會怎樣?”樊天自問。
“也許就像蛇化蛟,蛟化龍那樣。九條尾巴之後,大概就不是狐狸了。”
樊天第一次明白狐族的修行,也第一次為自己天生雙尾而感到興奮。
這一次,他心裡有了底。随着雙尾毛發的脫落,皮肉的幹枯,混沌靈氣夾雜着雷電的力量反哺肉身的虧空。骨骼再一次承受雷電的炙烤。不過,這一次,樊天是為了煉化這些雷電。
身為妖修,雷法是自己最大的弱點,必須盡早免除後患。最好的辦法就是化為己用。别的妖修也許不可以,但樊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