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從不見天日,如今突然出了太陽,還一次就來兩個,萬鬼被那灼熱的氣息燒得哭嚎不已。萬鬼同哭乃是大災之兆。十大鬼城的陰魂本來在城中住着,每日辛辛苦苦勞作,隻盼着早日過完陰壽好去轉世投胎。可這突然出現的烈日烤的他們痛苦不堪。他們可是親身體驗到了十八層地獄之中烈火焚魂之痛。十大鬼王修為高自然能夠抵抗一時半刻,忙布下天羅地網法陣隔絕那烈陽。可剛舒了一口氣,就看見忘川之源明豔的金光刺得他們雙目不能視物,又兩個太陽高高挂起,瞬間就擊潰了鬼氣森森的天羅地網。十大鬼王心中驚吓不已,鉚足了勁聯合衆鬼差抛出手中的法器連成刀山陣來抵擋那烈陽。隻這瞬間,城中小半陰魂生生被那炎浪所傷,不少陰魂直接灰飛煙滅。
樊天與江碧雲眼看着一隻千眼火神蜂發現了當初鳴鳳開辟的那條直達中洲白原雪山的通道,千隻眼金光大盛想要将通道擴大。二人便先行一步來到人間。
鳴鳳正在天山修行,一睜眼就看到樊天的一道影子映在窗台急切的說道:“大事不好啊鳳凰,地下馬上就要鑽出來一個太陽神獸到時候黎民蒼生定要死傷無數,你趕快集結當世英豪前去白原雪山屠了那厮。我随後就來。”
不等鳴鳳回應,樊天已經不見了。
江碧雲掐指一算,眼前出現一位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正在費力的提着一籃子靈草喂養獸欄裡幾隻疾風獸。
那老人輕輕撫摸着幾隻幼年小獸道:“慢些吃,慢點長大。我老頭子還能多混幾天好日子。”下一刻,一個影子出現在他身後。
“是你?你是來看我如今的窘迫之相的麼?”老人有些許激動,劇烈的咳嗽起來。
江碧雲歎了口氣,道:“我可懶得看你笑話。如今地府遭受滅頂之災,你身為閻羅神君,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我殺你也是幫你,你可不要記恨我!”說罷,手指尖一動,獸欄土崩瓦解,一根大梁落下,正好将老人砸進了泥土裡當即死去。
等到樊天與江碧雲真身破土而出的時候,天空一道暗紅色的身影手持一把盤龍黑玉锏與一隻翼火蛇鬥在一處。十大鬼王飛在空中被另兩隻神獸壓制得手忙腳亂。
鬼王之中屬金刀實力最弱,這些年過得屬實不容易,如今各大鬼王疲于自保,他可就後繼無力,眼看着就要被一口吞掉。可江碧雲大喝一聲:“孽畜,連我的人也敢吃?”喚出幾十年未曾動用過的陰月環刃。
陰月環刃迎着火光旋轉不休,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變換至兩座山大小,月華傾瀉而下,引動天上淡紫色的月亮傾瀉出的月華撒遍十大鬼城,在刀山陣的鬼力加持下化成一層厚厚的壁障,将漫天火光牢牢地隔絕在外,護住了無數陰魂的周全。
這一招正是江碧雲從修羅界的少陰宮主那裡偷學來的,如今用起來倒也算順手。可她到底勢單力薄,修為又不如那少陰宮主深厚,面對一隻赤焰金睛飛雲雀與一隻紫電流光火麟蛟還是力不從心,隻能以月華的陰寒之力抵禦那無窮無盡的火焰,一面焦急地望向遠處閻羅神殿的方向。
此時,閻羅神君已經歸位,正盤膝坐在殿中閉目沉思。此次人間的紅塵劫一塌糊塗,自己并沒有道心圓滿。隻是,他終于從這幾十年的人間苦樂之中看透了自己的事。
“原來,一切要從頭開始才是對的。我還有機會。”神君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看着遠方明亮的天空中藍衣女子在激鬥兩個太陽。
“怎麼這次回來不穿紅衣服了?”閻羅神君喃喃自語。他已經知道自己在人間的那位妻子就是自己原先的下屬江碧雲,但他的心卻一片平靜,絲毫沒有尋仇的想法。
江碧雲知道那位神君早就該歸位,可遲遲不見他出來,正思索着如何将戰鬥之地引至閻羅神殿,就看見一道濃郁的紫光沖天而起,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那翼火蛇年紀比其他幾個神獸小了七八歲,此時戰意正盛。它被奴役許久,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日子沒有如此自在的額飛向打鬥,更惦記着鮮血的滋味。它血紅的雙目隐藏在火焰之中,不斷地掀起焰浪。酆都大帝不可躲避,否則一旦讓焰浪席卷至鬼城,那城上區區幾層鬼力結界是抵擋不住的。他念起法咒,雙手結印,黑玉锏化作一面黑金扇,扇面雕刻着幾朵浮雲。
隻見酆都大帝手持寶扇朝着焰浪輕輕扇了三次。第一扇,焰浪勢頭漸弱一大半。第二扇,焰浪被分化為幾十朵随風旋轉不休的火龍卷。第三扇,火龍卷化為黑煙漸漸消散。
翼火蛇憤怒,連連揮動雙翅,以自己最強勁的精純火焰化作幾十上百焰浪席卷而來。酆都大帝微微皺眉,收起黑金扇伸手向地一指,陰火一朵朵如同盛開的彼岸花一般從地面浮現出來,成群結隊迅速形成一片藍色的海浮在高空。那層層疊疊的焰浪拂過陰火的海洋,就如真正的海上波濤打上沙灘那樣漸漸失去勁頭。焰浪之中的神火也被陰火吸收殆盡,藍色的光芒更加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