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緊鑼密鼓,一樁樁一件件辦理。
結婚照、禮服等需要江醉和謝亦謹出面的事統統沒辦,謝亦謹不想出門,江醉做手術太忙,管家張羅婚禮時隻得讓婚紗照公司P圖了事,謝江兩家的禮服倒是精挑細選,直接送過去的。
短短二十幾天似白駒過隙,終于到了婚禮這日。
婚禮地點安排在博納斯五星級酒店,整整三層樓都用于婚禮。
婚宴這層聚集着不少軍方高層和中層,商業名流,影視巨星,官方政客,明亮的水晶吊燈下觥籌交錯,一片其樂融融,祥和祝福。
此刻,謝亦謹在化妝間跟化妝師僵持了起來。
謝亦謹不欲化妝,不想穿白色禮服,正跟化妝師僵持,執拗地要穿軍裝結婚。
今日,她約了遺照攝影師。
“不換不換!”
謝兆華也跟着幫腔,把化妝師手裡的衣服往椅子上一扔,斬釘截鐵道:“一個婚禮而已,穿軍裝怎麼了?”
“可是……”
程言抱起衣服,望望崩得跟冰塊似的謝亦謹和添亂的謝兆華,勸道:“這次婚禮外面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豈非給姐夫難堪?”
“反正,不換。”
謝兆華哼了聲,“也沒什麼大不了。”
“什麼沒什麼大不了?”
這時,化妝間外傳來清冷疏離的聲音。
是江醉!
糟糕,背後幹壞事遭正主抓包!
謝兆華心虛朝門口望去,卻見門外走進的江醉今日着一襲剪裁得當的禮服,荷葉花邊襯衫,白色燕尾服,身形高挑,寬肩窄腰,眉眼精緻,舉手投足透着股貴族氣質。
江醉長得原本就英俊。
他的眉眼繼承母親曲書語的美豔靈動,五官漂亮又耐看,稍一捯饬便與往日不一般,隻那雙眼一如既往飽含冰寒冷漠。
謝亦謹聽到他的聲音,微微轉過頭朝他望去。
起初她心裡蔓延着股将要解脫的柔情與死亡将要抵達的恐懼緊張,然而在看到江醉英氣逼人、帥得沒邊的模樣,Alpha的自尊心、好勝心被勾了起來。
江醉……竟這麼好看。
謝兆華短暫尴尬後讓化妝師們離開。
“姐夫,姐姐不想穿禮服參加婚禮,”她立馬換上言笑晏晏模樣,即将走到他跟前時,嘴裡還說着話就朝江醉摔了過去:“要不就……啊!”
作為謝亦謹的妹妹,她絕不會讓江醉糟蹋、折磨謝亦謹!
俗話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反正江醉喜歡Alpha,她不如勾引江醉,這樣江醉就不會天天想着弄死姐姐!
江醉眼瞅着她跟隻大蝙蝠似的朝他撲過來。
他面無表情,微微側身,任由那道影子“刷”的一下在身側劃過。
謝兆華:“!!!”
謝兆華摔倒在地,瞪圓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他、他、他竟然躲開了!!怎麼跟電視劇裡演的不一樣?
為了勾引江醉,這二十幾天他看了七八十部電視劇,把言情戀愛劇的套路摸得一清二楚!
江醉,他不按套路出牌。
“不必擔心,”
江醉瞧都沒瞧她一眼,與謝亦謹四目相對,唇角露出一絲很淺的笑:“她不穿,我幫她穿。”
“不行!”謝亦謹一口回絕!
無論如何,得讓遺照攝影師給她拍照。
程言瞧江醉那“忤逆者死”的眼神和謝亦謹“誓死不從”的架勢,心底咯噔一聲。
完蛋!今晚剩下江醉和謝亦謹,還不知道江醉怎麼折磨人!
還沒等程言打圓場,謝兆華“嗖”的竄過來,扣着江醉的肩膀,直直把人壁咚到牆壁上。
江醉幾乎條件反射手中透出一根銀針,絲毫沒想到謝家人這般耐不住,手中已然握着銀針,若是有危險直接動手。
熟料,謝兆華一臉認真道:“江醉!其實我喜歡你很久了!對你的喜歡猶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江醉挑眉:“所以呢?”
無論在軍校還是在軍區醫院,對他表白的Omega不少,但初次有Alpha對他表白。
可惜他在謝兆華眼裡看不到任何波瀾起伏的愛意,倒看到一種迫切慨然、急不可耐。
謝兆華立即露出腼腆模樣,道:“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姐姐結婚,跟我結婚好不好?”
江醉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惡作劇的興味道:“可以考慮。”
謝兆華眼睛頃刻間亮了:“真的麼!你同意今天把新娘換成我?!”
謝亦謹老神在在,好整以暇。
跟江醉死鬥多年,她豈會不知道江醉的調性?
江醉壓根沒搭理她,伸手摸了摸謝兆華蓬松的短發,笑道:“你敢不敢讓我抱你?”
“我當然敢!”
謝兆華興奮道。
然後,在江醉的笑意裡,她被江醉抱着扔出了化妝間。
謝兆華:“???”
謝兆華:“!!!”
“小妹妹,你姐姐沒告訴過你,”
江醉唇角露出一絲戲谑,居高臨下俯瞰着她,告訴她一個殘酷的真相:“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
謝兆華:“……”
謝兆華小臉漲紅,拳頭緊握,羞恥得不行。
她、她、她竟然被江醉耍了!
江醉瞥了眼程言,眼神冷得似寒冰。
程言一接觸到他眼神,吓得脊背犯寒,趕緊從化妝間裡竄出來,還乖巧懂事的把門給關上了,一顆心七上八下。
待化妝間裡僅剩下謝亦謹和江醉。
“真不換衣服?”
“不換!”
“真麻煩!”江醉走過去,在謝亦謹抵死不從的眼神中擡手就是一針。
“你做什麼?”謝亦謹頃刻間對身體喪失控制權,眼睜睜看着江醉直接上手給她解軍裝紐扣,聽他嗓音不耐道:“還能怎麼樣?親自幫你穿。”
謝亦謹:“!!!”
謝亦謹:“不行!”
“不行不行!”
江醉捏住她下巴,逼迫她跟他對視,那雙眼睛寫滿了惡意與不滿:“你一張嘴巴除了一天到晚說不行,還能做什麼?!老子早就想收拾你了!”
一種壓迫感傾軋而下。
謝亦謹胸膛微微起伏,望着那雙桀骜矍铄的眼睛,每個細胞都充滿着被冒犯的興奮,心髒砰砰直跳。
“我能幹什麼?”
謝亦謹幾乎是出于本能,對江醉的好勝心令她想方設法都要赢下這一局。
她脖子稍稍朝前,唇瓣一下子觸碰到江醉的唇瓣,一觸即分,笑得邪氣,充滿推翻江醉壓迫的快感道:“我能親你啊。”
死前調戲下死對頭,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