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人有什麼資格說他啊?是不是故意找茬的。他警惕地退後幾步,站到門邊的台階上。
路飛光比他要高,所以餘夜霜得讓自己站高點,背抵着門,才有安全感。然後擡手,指了指路飛光的膝蓋,“管好你自己。”
路飛光注意力一直在餘夜霜身上,餘夜霜退後兩步,他就不自覺跟着走前兩步,站到了餘夜霜所站台階的下一層。看餘夜霜指着他的膝蓋,正色道,“這不一樣。我就算不穿也無所謂,又沒人看,你不一樣。”
“哪不一樣?”難道自己是外星人嗎?餘夜霜真的是要被路飛光搞得糊塗了,歪着頭,忍不住心裡嘟囔,說話的聲音也不自主放大,看起來對路飛光的話非常不理解。
“誰活在世上能不被看兩眼?”餘夜霜調整好情緒問,“我可以走了嗎?”
一句禮貌客套而已,沒真想等路飛光同意,擡腿要下台階。
路飛光神色一暗,大步一踏,眼疾手快。一隻手摸上住餘夜霜要動作的腿按住,一隻手用了點力掐在餘夜霜的薄腰側。擡起頭,雙眼深深地凝視他。摸上餘夜霜腿的手還在動,兩指一挑,捏住膝蓋處的褲邊,其餘手指不經意地劃過大腿側。
餘夜霜瞳孔地震,比被猛踹了一下膝蓋的反應還大。小腿條件反射地向前邊踢,卻被早有防備的路飛光一把攥住,反抱了個嚴嚴實實。
而另外一條腿也仿佛通感了一樣,發麻。在腰上的那雙手逐漸收緊,餘夜霜想躲,結果一個沒站穩,一隻手慌亂的拽到門上的鎖鍊,另一隻慌亂地拉住了路飛光的領帶。
熾熱的呼吸猛然靠近,餘夜霜怔住,意識到剛剛慌亂間抓到了什麼,燙手山芋一樣立馬撂開,手借力想站直,可那一條腿還被路飛光抱着,本來在腿彎處的手,也隔着短褲滑到了他的大腿後側。
餘夜霜臉一陣兒紅一陣兒白,嘴邊微微發顫,垂眸看過去——他的腿在路飛光腰後,像主動勾住對方不放一樣。
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情緒和肢體接觸像巨浪,一個大卷拍下來,餘夜霜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快逃,哪還顧得上破口大罵那罪魁禍首。
但餘夜霜沒逃。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反扶上路飛光的肩膀,稍用力把腿從路飛光手中抽出。白皙纖長的手指從路飛光的肩膀移到的襯衫領口處,輕輕摩挲了兩下沒有被扣上的紐扣,指尖一轉向下,挑起剛才被他不小心扯的有點皺的領帶。彎腰俯下身,玩兒一樣轉了轉領帶拍向路飛光擡起的臉。
好近。
好近。
路飛光在餘夜霜的手搭上他的肩膀時,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等餘夜霜摸上他襯衫的紐扣時,僵硬的人變成了他;當餘夜霜俯下身,把領帶拍向他的臉時,他正出神地望着餘夜霜黃寶石一樣剔透的瞳孔,仿佛看到了神明。
完了。
在這一刻,他居然還在想能否邀請擁有寶石般雙眸的神明共舞一支。
他看到神明對他眨了眨眼,“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重新回答你了。”
他聽到神明說,“我們不算朋友。”
神明拒絕了他。路飛光被留在原地,良久才動了動發酸的脖子。
第二天早上
餘夜霜看到手機上校圖書館發來的通知。他的申請通過了,星期五下午按時去報到。
到了教室,餘夜霜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訴給關禾茉。
關禾茉很高興地祝賀了他,“那我下午把雅桉叫過來!她已經答應加入我們的互助了。我想了想,我們可以約定四人組,這樣即使不在下午這段時間,你也可以和路——”
“不用了。但還是謝謝你,關同學。”餘夜霜溫和地打斷了她的提議,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期間,餘夜霜強硬地回絕了路飛光所有地主動示好。
拓念來聞着味兒,瞅着空兒就湊過來了。理由依舊很正當,拓念來也通過了申請,所以他提出周五下午,兩人一起去校圖書館。
拓念來面上不顯,心裡忐忑。看着沒回答的餘夜霜,一邊心裡暗暗祈禱,千萬不要拒絕啊,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啊。一邊心裡怒罵路飛光,那人跟在餘夜霜身邊,不知道搞了多少小動作。隻要拓念來一想靠近餘夜霜,就會恰好被人喊走,還都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次數多了,他反應過來,絕對是路飛光那陰險逼搞的小動作,卑鄙。
餘夜霜現在真的沒心力交朋友也不想勉強自己去應付。不過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他又感受到了路飛光強烈的視線。
這人不管他拒絕多少次,都會锲而不舍地纏上來。
真是個麻煩。
如果路飛光是在可憐他沒朋友的話,那好吧,如他所願。
餘夜霜放下手裡的筆,轉向旁邊緊張兮兮的拓念來,點了點頭說,“好啊,明天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