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斂轉過頭去,“走不走。”
其實他被祁縱做的傻事弄笑過很多次,隻是極少在他面前表現。
“走!”祁縱大聲應道,附近的人都被他吓一跳。
“你說話能不能小點聲。”葉斂邁步,話語裡帶着嫌棄。
“我就這麼大聲,讓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出去和我……玩。”祁縱自覺改了最後的字,仍舊不服不忿。
自從他在斯木園丢了臉,他又經常出現在葉斂身邊,美術協會那幾人一看見他就呦,呀的,知道他一直沒成功更是愛調侃他。
他就要讓他們都看看,他和葉斂不管怎樣都是最熟悉的,他一定能抓住葉斂。
出了校外,他們沒坐車就慢步走着,祁縱一邊看酒店一邊念叨,手臂碰了下葉斂的肩膀,認真又不認真地問他,“你要不要和我睡一張床。”
“你說呢?”葉斂看都沒看他。
“你要讓我說,那肯定……”剩下的話祁縱沒說完,及時閉上嘴免得挨罵。
葉斂覺得他着實是飄了,“你要是敢的話可以。”
“我有什麼不敢的。”祁縱靠近他再三詢問,“你說真的,那我真的就選一張床了。”
見葉斂點頭,他按捺着心中雀躍,選擇性忽視對方話裡的反義,對着手機一頓研究。
他點完心滿意足地擡起頭,發現葉斂視線落在前方,斑馬線這側,有兩位老人牽着一隻白色的中型薩摩耶。
狗狗不老實,張嘴伸出舌頭,來回走動,爺爺左右手一起拽着繩子。
“你喜歡狗?”
紅燈時間快到了,葉斂移開目光,“還好。”
“走。”祁縱向兩位老人走去,“爺爺奶奶,能摸一下你們的狗嗎?”
祁縱正常的時候還挺正常的,别人看來是個陽光舒适的男生,老人很熱情,“摸吧,它不太老實。”說着更用力地控制住繩子。
祁縱先是自己碰了下狗頭,薩摩耶發覺有人來摸,主動地往身上湊,葉斂在祁縱示意下走過去,俯身掌心挨住它柔軟的腦袋。
狗狗很親人,在葉斂身前來回蹭,綠燈亮了,葉斂擔心老人要過馬路,便收回手,狗狗察覺他要走,一跳上半身撲在葉斂身上。
葉斂一愣,站在原地沒動,耶耶在他身上歡快地扭動,沒過幾秒老人就拽繩子把狗拉下來。
老人和狗一起走了,耶耶還回身看他們。
葉斂一轉頭,對上祁縱彎起的眉眼。
不知道在高興什麼。
祁縱伸手拉住他的外套,另一隻手拍拍衣擺上爪子形狀的灰塵,“你衣服髒了。”
黑衣服有灰很明顯,葉斂任由他擺弄,又見他從包裡拿出消毒濕巾,一根根細緻地擦幹淨他的手指。
這東西不太符合祁縱的人設,葉斂多看了兩眼,手指與祁縱的觸碰,潮濕的,卻發燙的。
等祁縱弄完滿意了繼續走,卻聽他忽然哼笑,“我好像是帶着公主出宮的仆人。”
“……”
“滾。”
葉斂發現祁縱好像對他有什麼誤解,他哪裡有那麼嬌氣了。
“公主不能罵人。”
“神經病。”
現在公主很想打人。
路邊店鋪的燈光很亮,将前後兩側的人照得清晰。
葉斂遠遠看到有個眼熟的人形,他沒帶戴眼鏡,隻能憑借略顯模糊的輪廓認人,辨認之間,祁縱注意到他的視線,順着看過去,眼神一沉。
距離近些後葉斂認出來,是關綽,他快步走着,擡頭看一眼店的名字,正要進入一家,瞥到前面的兩人也怔住。
這條街基本是酒店和住房,關綽要進的就是。
看都看見了,裝不認識很尴尬,可這情形打招呼好像更尴尬。
葉斂肩膀一沉,偏頭看祁縱把一隻手搭在他肩上,裝的好兄弟似的,“走吧,吃飯去。”
葉斂對關綽點了下頭,關綽倉促回應,匆忙走進店裡。
出了一段距離,祁縱還搭着他不放下,反而還越來越近,幾乎碰到他側頸。
“到了。”祁縱确認酒店名字後說。
兩人就這樣走進去,葉斂感覺很奇怪了,前台操作系統,他推開祁縱的手臂,“差不多行了。”
“怎麼了,我們不是來學習的嗎。”祁縱說話光明正大,見葉斂看他,又心虛補充,“書都拿着了。”
前台微笑着給他們房卡,擡手指方向,“那邊右拐有電梯。”
電梯裡還有幾個人,他們站在後面,前面一對頭挨在一起說話的男女,還有帶着孩子的一家人。
葉斂更奇怪了,他想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和祁縱出來,後悔了,想走。
這種悔意在看到房間裡兩米寬的大床時達到了頂峰。
祁縱認真過去看,挑剔地用力一拍,“這個床還行吧,不小。”
“你還真敢啊。”葉斂緩步走進來。
祁縱轉頭,“你害怕啊?”反正他是定了,現在誰害怕誰丢臉。
放在以往葉斂可能不會理他,今天倒是升起一股勝負欲,他擡手解開外套的扣子,不急不忙,衣服從脖頸處向兩側敞。
他裡面穿了衣服,全解開後扯住袖子脫下,露出白色的短袖。
一擡頭,祁縱靜止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你該去複習了。”葉斂把外套拿在手裡。
祁縱眼神有些遲鈍,快速轉身又轉過來,整個人顯得有些忙亂,“不是,你脫衣服……像我的一個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