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搞明白了，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因為信息素緩解劑的這個試驗，或許沒有盡頭，因為在制作成功後，對方需要一直提取自己的信息素作為原材料，而印象中的那支細小的針管，也漸漸被替換成更大的，直到現在的堪比成年人拇指粗的針管一個月一次固定刺入他的後脖頸。

維希·烏爾蘇拉甚至有時候忍不住想，自己的脖子是不是快要被紮成刺猬了，但是即便是到衛生間，他也無法從鏡子中看到，因為他的脖頸總是會在提取信息素後被鉑蘭用繃帶纏繞。

鉑蘭在醫療室将這月份的信息素緩解劑發放完畢之後，手指忍不住摩挲幾下，最終還是站起身往樸若爾的辦公室走去。

六年前，他在這裡，聽從樸若爾的命令，回去之後便将雄蟲崽帶進了底層的實驗室，不知不覺中時間竟然過了那麼久。

他想起前幾日抽取對方信息素前，那雙黑色眼瞳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磕磕絆絆地喊：“鉑蘭……玩……”

那一刻，他承認自己又可恥地動搖了，即便是要抽取雄蟲崽的信息素，那也沒有必要一直将對方關在實驗室裡的觀察屋内。

他知道每次自己離開時，對方看向那扇大門渴望的目光，他一直在忽略，但是在聽到對方喊出自己名字的刹那，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繼續坐視不管了。

站在樸若爾的門前，鉑蘭還正在低頭琢磨自己的說辭，裡面就傳來了樸若爾的聲音，“站了那麼久，還不進來？難不成需要我出去請你嗎？”

鉑蘭推開了門，走進去。

“坐吧。”樸若爾擡了擡下巴，示意對方，是“什麼事情居然還會讓我們的鉑蘭醫生變得磨磨蹭蹭起來？”

鉑蘭看着現如今容光煥發的樸若爾頓了頓開口道：“最近身體覺得怎麼樣？”

樸若爾瞥了一眼對方，“自從你成功制作出信息素緩解劑，我的身體就回到了巅峰狀态，這個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還有我們星艦上的其他雌蟲，他們的身體素質都大幅度提升，最起碼不用再被精神海産生的疾病所折磨了。當然，鉑蘭醫生必然是功不可沒的。”

“功不可沒嗎……”鉑蘭低語。

“是的。”樸若爾點點頭，對方作為曾經聯邦的首席醫官，本事确實沒得說，“你給我們星艦作出了如此卓越的貢獻，這些年也沒有額外提過什麼要求，如果你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許諾給你。”

鉑蘭又是沉默了一陣，最後他握了握手擡頭看向對方：“……什麼都可以嗎？”

“當然。”

“我想要1609出來。”

樸若爾愣了一下，他花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1609指的是什麼，每次給他送來的信息素緩解劑，就是1609實驗體提供的。

“那個雄蟲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