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個陰雨天,晨霧撲在謝家老宅的彩繪玻璃窗上。
謝明遠剛坐在餐桌前咬了口溏心蛋,公司市場部張經理就打來的電話:「謝總出事了!陸氏總部十分鐘前發布了紅頭文件,要撤掉我們在D市和H市的門店。」
“你說什麼!”
謝明遠聞言臉色立刻就黑了下來,裝着豆漿的玻璃杯被他重重地落在餐桌上,濺的到處都是。
旁邊謝夫人周靜旗袍上也被波及,一時她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今天她要去基金會見重要的客戶,那位老夫人喜愛旗袍,所以她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
攥着濕巾擦拭袖口,瞥見丈夫黑青的臉色,到嘴邊的抱怨又咽了回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大清早就發脾氣。”
挂斷電話,謝明遠強忍着怒火,甩開妻子為他擦手的紙巾:“出什麼事?陸氏要撤掉Elis的門店,還是兩家。”
注意到妻子旁邊空無一人,眼底的怒火壓都壓不住,“這都幾點了,去把謝知瑤給我叫下來!我倒要問問昨晚在君悅酒店發生了何事,不是早就叮囑過她要把事情辦好?”
要撤掉Elis兩家門店?
周靜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同謝明遠結婚多年,深知他最看重什麼,當即也顧不上清理旗袍上的污漬,轉身就往樓上走。
叩叩。
“瑤瑤?快起來,你爸有事問你。”
周靜站在二樓走廊敲響女兒的房門,換是平時她有耐心等,可樓下丈夫還在等,隻好扭動門把手推門而入。
先是來到窗邊拉開窗簾,又走到床邊,拍打謝知瑤胳膊的同時,把蓋在她身上的羽絨被掀開:“别睡了,趕緊起來穿衣服下樓。”
心驚膽戰了一晚上的謝知瑤,淩晨三點才睡着,這會兒睡意正濃,哪裡想起床。
從母親手裡搶回被子蒙住了腦袋,被子裡傳出她軟綿綿的聲音:“媽,有事等會兒再說,我困……”
周靜眉頭緊鎖,她最見不得女兒這幅懶惰散漫的模樣,明明都是謝明遠的種,為什麼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就溫柔娴靜,知書達理?
不能想,越想越生氣。
她堅決不承認那個女人比她強。
“你爸正因為Elis撤店的事動怒,要找你問清楚事情緣由,昨晚你在君悅沒見到謝思虞?”
撤店?
動怒?
謝知瑤瞬間睡意全無,翻身坐起來,先是看向敞開着的房門,好似要透過無數牆壁看到樓下的父親。
煩躁不安地抓了抓頭發,問:“媽你确定沒聽錯?Elis真的被撤店了?”
周靜抿着唇:“具體情況不清楚,反正你爸挺生氣的。不是讓你叫謝思虞帶着陸言卿回家吃飯?”
“别提了。”
想到這個謝知瑤就窩火,光腳踩在地闆上,直奔浴室洗漱。
謝思虞那個女人跟她玩心機,偏偏陸言卿還那般維護她,該死的,明明她都道歉了,她們還想怎樣啊。
十分鐘後。
老宅樓下,謝明遠看着郵箱裡陸氏發來的撤店文件,太陽穴突突地跳,氣的拍桌子:“給我解釋清楚,是不是你又招惹思虞了?”
謝知瑤素面朝天,在睡裙外裹了件長款羊絨大衣,面對父親的怒火,她吓的渾身一顫,低垂着頭支支吾吾道:“我沒惹她,是她把惡心的手段用我身上,陸言卿……她不是不喜歡謝思虞嗎?”
謝明遠頸側青筋凸起,宛若盤踞的蜈蚣,聽女兒嘀咕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