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陽落山,丁甯才看見沒精打采的恒琰回來了,第一時間打了個招呼:“恒琰大哥,回來了?來吃飯吧”
恒琰微微擡眼,心不在焉地随意打着哈哈:“哦,我先回屋了,晚飯不用管我了,你和爺爺吃吧。”
說着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他坐在自己的床上,扒開了自己的粗布麻衣。胸口露出了一個深紅的駭人印記,正是當初被思邪劍刺中的地方。
是封印的印記。神主大人下的手,少說也得讓我睡個上千年呀,難道他放水了?
神澤是神元的衍生物,隻有個别強大的神明才有,任何生靈在神澤範圍内修煉更是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隻是恒琰的神澤特殊,内含部分濁氣,吸引來的生靈大多都不是什麼善茬,所以現在的他才會如此的不安。
神澤他隻從靈毓閣的一些記載中見過,以前一直待九天從來沒在意過,偶爾下界也隻是為了辦事,從不久留,這時他才意識到神澤竟成了麻煩
如今想隐藏神息怕是來不及了,恒琰二話不說,竟強行運轉神力嘗試着突破封印。
這種感覺自然十分難受,印記帶來的灼燒感讓他汗如雨下,牽扯着全身,似乎要被撕爛了一般。他身子微微顫抖,牙咬得咯咯響。可他卻絲毫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意思。
“恒琰大哥?你怎麼了?”沒想到,丁甯卻在這個時候敲門進來了。
恒琰慌張地拉起了自己的衣服:“啊,沒事呀。從山上下來有點熱,所以用衣服扇扇風,哈哈,扇扇。”他慌亂的編了一個借口試圖搪塞過去。
丁甯看着恒琰硬擠出的笑容,看出了他似乎有心事,可還是什麼也沒問:“好吧,晚飯準備好了,爺爺說大哥打獵辛苦,還是出來吃一點吧。”
“好的,我收拾下就去。”
可他現在哪兒有什麼心思吃飯,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隻兔子說的那個未知的大家夥。他攤開手注視了許久。想來,之前在九天穹宮就沒怎麼注意過神澤的問題。或許是因為神元複蘇,在吐納之時會有些許神力溢出,這時神澤就會慢慢自己張開。
被這爺倆喚醒也是陰差陽錯,别恩還沒報成,就因為自己讓他們丢了性命。妖的脾性他自是清楚的,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自己種的因還是自己來背果吧。
恒琰無可奈何地揉了揉自己頭發。
神澤之事宛如一道揮之不去的陰霾,始終沉甸甸地壓在恒琰心間。自那日起,恒琰便如同着了魔一樣,沒日沒夜地吐納恢複神力,試圖沖破那桎梏般死死鎖着神力的封印。
每一日,從晨曦微漏到夜幕深沉,他都端坐在白玉淨台上,雙眸緊閉,周身神韻翻湧,天地間的靈氣仿若受到感召,絲絲縷縷地朝他彙聚而來,如靈動的絲線,纏繞、盤旋,緩緩融入他的身軀。
眼見着封印漸漸有了松動的迹象。可是,你越怕什麼,什麼就來的越快。
這一日,恒琰又如往常那般,在白玉淨台上靜心吐納,山洞外卻傳來陣陣嘈雜聲響。恒琰雙眸微微睜開,本以為又是那隻兔子,輕聲喚道:“何事?進來吧。”
可當洞口出現的身影映入他眼簾時,恒琰的神色瞬間冷下來了。那并非是他預想中的兔子,而是一個模樣甚是可怖的家夥。
此人周身覆滿綠色蛇鱗,在山洞中黯淡的光線下,閃爍着幽冷的光澤。一對細長眼睛,黃色豎瞳,透着徹骨的寒意與貪婪。看着是個中年男子的模樣,脖子上那道醒目的紅色紋理,猶如一道血痕,一路蜿蜒延伸至眼睑下,為他增添了幾分邪性。
此刻,他臉上挂着一抹似有若無意的笑容,手中還拎着幾隻兔子的屍體,那軟塌塌的兔身,毛色黯淡,血迹斑斑,還不斷有殷紅的血滴落在地上,洇出一朵朵“血花”。
“神尊大人,初次見面,老夫有禮了。” 這蛇妖嗓音沙啞低沉,說罷,還煞有介事地對着恒琰行了個禮。可那姿态,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做作與虛僞的勁兒。
恒琰的目光瞬間落在那幾隻兔子屍體上,心頭猛地一震,其中一隻,那毛色、那身形,分明就是之前來找他的那隻兔子!瞧這模樣,應該是一家人都慘遭毒手。想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