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良久，輕輕苦笑一聲，開了口：“沒見過那麼狼狽的神明吧？”

“你确實不太像神明，除了剛剛知道的時候的驚訝、害怕，現在反而沒什麼感覺了。隻是在想着原來真的有神明，原來神明和我們人的模樣也差不多。”

“是啊。雖為神明，我卻從未有一天如其他神官一樣受過衆生敬仰……個個避我不及。我曾經以為，不管别的神官怎麼看我，隻要神主大人還需要我，我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直到那天他親手将我踢下九天……我怕是最沒有天神樣的神了。”語氣平靜，卻透着一股子難以言說的委屈勁兒。

丁甯沉思一陣：“你和我想象中的神明不一樣，恒琰大哥。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嗎？你總給我一種很親切的感覺。你不似那些供奉的神明一般，高高在上，睥睨衆生。與我而言，你也是活生生的人，看得見，摸得着。我不知道你之前是什麼樣的，但是我覺得，如果神明都如你這般模樣倒也就沒那麼讓人感到害怕了。畢竟這幾年相處下來，我和爺爺都覺得你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說着丁甯眼中還是掩不住的失落。

“雖然你的出現間接害死了爺爺，但是你也救了我兩次。幫我們修補房屋，幫我們打獵。我們不會打獵，沒有你說不定早餓死了”丁甯看了看自己别在腰間的那柄恒琰送他的匕首，“總之，謝謝你。”

恒琰聽完一怔。

“神明應該也不缺什麼吧。你有廟嗎？改天我去給你燒幾柱香。”丁甯實在不知道如何對神明表達謝意，神的話應該無所不能吧，隻能想出這種直接的辦法。

恒琰看着丁甯認真的表情有些意外，“噗”地笑出了聲，臉上原本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空：“哈哈哈，不用！我沒人供奉，也不靠那東西。”眉眼間多了幾分挑逗的意味，“不過非要謝，對我許願吧，你的願力或許對我還有用。”

“真的可以随便許願嗎？”聽到許願，丁甯突然來了興緻，條件反射般，随即雙手合十，已經準備好了許願。

“當然……是有代價的，萬事萬物，有得亦有失。”恒琰竟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起來。

聽到這兒，丁甯立馬放下了雙手，一臉的哀怨。随即肚子也不争氣的叫了起來。

恒琰聽過丁甯的一番話，臉色好了許多。聽見丁甯肚子的叫聲，立即手一揮，床上瞬間出現了許多碩大的果子，一骨碌全滾到了丁甯面前：“先墊巴墊巴。”

“就隻有果子嗎？變來的？”丁甯随手拿起來一個大梨打量了起來。

恒琰得意地搖搖頭，伏在丁甯耳邊悄悄說：“九天穹宮果園裡的果子，我之前悄悄在幾棵長勢最好的樹上畫了神符，這樣随時都能摘。放心吃！好吃的！”恢複了神力的恒琰此時此刻看起來肆無忌憚了很多。

本來丁甯正準備一口咬下，聽了這話，生生将果子扔了：“你不會就是因為這個被踹下來的吧！”果子一骨碌滾到了恒琰面前。

“放屁！快點兒吃！”恒琰賭氣般将果子重新塞回了丁甯手裡，“那幾個照料果樹的神官氣量沒那麼小，就算不服也隻能憋着，打不過我他們能怎麼樣？放心吃！頂多就是有點兒難消化罷了，畢竟是九天養的果子。”

丁甯嘴角輕輕抽搐，這才将信将疑地咬一口大梨，鮮嫩多汁，從他那眉飛色舞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這個恒琰倒是沒說錯。

“看來偷偷摘果子的事你也沒少幹啊。”說完丁甯氣鼓鼓地大口咬了一口梨。似乎想起了什麼，皺着眉隻是盯着手裡的梨。

半晌，他才有又說：“恒琰大哥，開點兒葷吧！我去把那條蛇妖搬下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