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少女離開,恒琰拍了拍一旁的丁甯,低聲開口:“你姐姐怎麼看着和你一般大啊,那年她幾歲。”
顯然,丁甯依舊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輕快地回答着恒琰:“十五歲,也有可能她一個人在這裡生活條件太差了,所以沒怎麼長身體吧。
可他們在房間坐到了天黑,少女才端着一盆黢黑燒雞進來:“久等了!餓了吧”仔細看看,少女臉上還沾着些許血迹。
恒琰指了指少女的臉,支支吾吾地說:“那個……”
少女将燒雞放在屋子的桌子上,用手一搓,搓下些許血迹,繼而又邊搓邊說:“失禮了,謝謝,叫我家秀就好。”他又轉向丁甯,“這位是……”
“恒琰大哥,我這兩年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陪着我。他人可好了。” 丁甯開心得不得了,晃着腿笑着介紹。聽到丁甯的誇贊,恒琰的臉又習慣性地紅了。
家秀禮貌的朝恒琰行了個禮,繼而又說:“今天已經晚了,弟弟就和我将就一下,至于這位客人……”
恒琰擺了擺手,說:“沒事,不用管我。”
家秀又行了一禮:“是我們怠慢了。”又轉向丁甯,“弟弟,我們明天把你的屋子收拾出來吧,好讓你們住下。雖然我們是親人,也不好一直睡一張床上。”
亥時,丁甯填飽了肚子,雖然那隻燒雞着實難吃,但看着姐姐的笑臉,他還是一臉滿足的吃了個幹淨。洗漱完畢,兩人便熄了等,面對面躺在了床上。
“姐姐,那一晚你到底經曆了什麼啊?你怎麼住這裡。” 丁甯睜着單純的大眼睛問道。
蔣家秀沒有立刻回答,頓了頓,露出一個有些怪異的微笑,說道:“那晚……我也逃出去了……流浪了很久。後來北猗人攻下了雁北城,我才又悄悄返回了鎮子。好在我們父親之前做過不少好事,所以鎮子上的居民還蠻照顧我的。”
聽到這話,丁甯心疼地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家秀的手冷的徹骨,丁甯用自己熱乎乎的手,反複揉搓着姐姐的手,想給她些溫暖:“姐姐受苦了……那……那個靈堂的牌位……”
“也是鎮上的居民建的……父親生前樂善好施,才有了今天的福報。”蔣家秀答着。
“那姐姐既然活着,為何不将自己的靈牌撤下來。”
“就讓她在那兒吧,我想陪着母親父親。”家秀語氣十分溫柔。
另一邊,恒琰也沒閑着,而是在這個院子裡四處閑逛着。他查看着七年前,或者更早這裡發生的一切。
長廊裡,姐姐搶走弟弟的玩具,讓弟弟嚎啕大哭。結果引來了父親,當着家仆的面将姐姐狠狠打了一頓。池塘邊,姐姐一把将弟弟推進水裡差點兒淹死。那一次,姐姐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恒琰心裡滿是疑惑,這姐弟倆的關系,可不像今天看到的這麼好啊……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蔣家秀确實已經死了,如今的她隻是一隻怨靈,因為執念被縛在這個莊子裡,她今天撒謊了。
可丁甯好不容易見到了親人,看着他今天一臉幸福的樣子,雖然說也提醒過了,可丁甯根本沒當回事。如今蔣家秀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有他在,即使是夢也讓丁甯稍微地沉溺一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