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兩年的主閣,再次踏入這棟怪異的閣樓。令人驚奇的是,推開那扇熟悉的雕花木門,他們的房間還如當時走時那般纖塵不染。沒有人居住的痕迹,但是應該是有人在長期打理着。
丁甯抱着包袱站在廊下,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冷不防被恒琰一把拽進房間:“先在這裡歇着,别亂跑。”話音剛落,人已踏着朱漆回廊往頂樓去了。
頂樓彌漫着沉水香的氣息,繞過那口巨大的鼎爐,隻見珑晖倚靠着雕花案幾,手持毛筆畫着什麼。他的神态悠然自得,仿佛早已掐準了恒琰到來的時辰,在此等候多時。
“回來了?”珑晖忽然擱筆,雙手托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望着恒琰。
珑晖看起來又與之前不太一樣,雖還是死人白樣的皮膚,但是眼角似乎多了幾道皺紋,整個人看起來仿佛蒼老了十來歲,聲音也比之前的要低沉沙啞一些。
可明明,他們也才僅僅分别兩年有餘啊!
恒琰緩步走近,随意地招了招手,便又将手縮回袖中,神色淡然道:“最近有什麼有趣的懸賞嗎?錢花完了。”
這話一出,倒是讓珑晖頗為驚訝:“那麼多錢……花完了?”
“有人去當善人了……”恒琰無奈地搖了搖腦袋。
珑晖沒再多問,臉上笑意不減,轉身走向紫檀書架,開始翻找起來。
恒琰則踱步到桌案前,目光瞬間被攤開的地圖吸引。地圖上,标注着十來個黑點兒。恒琰揣着手,掃視着圖上的黑點兒。泗水鎮的地方也标注着一個黑點兒。
正思索間,珑晖突然轉過頭來,手中握着一根竹簽問道:“合梁山最近不知是誰布了一個山岚迷陣,獵妖師們都進不去,好多懸賞便被擱置了。要不你去破了,賞金50兩金。”
恒琰視線依舊放在那張地圖上,隻是輕輕擺了擺頭。他可不能告訴珑晖,這陣就是他和神主布的。
珑晖繼續翻找,随後又抽出一根竹簽,走到恒琰身後,輕聲問道:“在看什麼呢?”
溫熱的呼吸突然拂過頭頂,恒琰吓得渾身一激靈,慌忙轉身,寬大的廣袖不經意間掃過一摞書,書籍紛紛滑落,“嘩啦” 一聲掉在地上。
珑晖繼續問道:“為什麼不去破陣?”
琰望着那張近在咫尺,煞白如紙的臉,心中直發毛,慢慢朝旁邊挪了挪,拉開了與珑晖的距離:“我……不善陣法,不會破陣。”
這當然是個謊話,這位邪神在了解到自己力量的局限性後。沒事兒閑得無聊的時候,把能學的東西幾乎都了解了個遍。
其中陣法的造詣頗深,隻是平時也不怎麼用得到而已。一劍就能解決的問題,哪兒還會用那麼麻煩的東西。
珑晖挑了挑眉尾,似乎看穿了恒琰的謊言似的,但是并沒有拆穿。他笑着遞出手中的竹簽:“食夢貘聽說過嗎?”
“那不是以生靈噩夢為食妖獸嗎?不像是壞妖,這也要殺?”恒琰反問道。
珑晖輕輕搖了搖頭解釋道:“這隻是噱頭,吸引生靈上鈎的。我們調查發現,它更像是猰貐。但凡找到它的生靈,無一例外,腦髓都被吸得一幹二淨。之前有幾個高級獵妖師接過懸賞,結果都不太妙。這隻和别的猰貐不一樣,還會點兒幻術,所以才敢自稱食夢貘。”
恒琰聽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過了竹簽,又指着地圖問道:“這些小黑點兒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