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祥和程建樹用身體将兩隻犬和人群隔離開,以免驚吓到人。
忽然隊伍前出現了騷動。
玉荷神色嚴肅地對一年輕男子道:“您好,麻煩您到這邊接受一下檢查。”
那男人一愣,不肯動,而是咧出一口黃牙,嘻嘻笑着:“什麼檢查啊美女,不會要脫衣服吧,看上我了?”
玉荷臉色鐵青:“麻煩您配合,謝謝。”
阿五上下打量了眼男人,見他臉型很瘦,身材卻很臃腫。大熱天的居然還穿外套,将自個裹得嚴嚴實實。
一瞧就很想給他一爪子!
岩飛皺着眉,氣勢洶洶地走上前,和另一位男性關員一塊,将男人“禮貌”地請出了隊伍。
“打人啦!”那男人大聲嚎叫着想跑,卻被岩飛抓得動彈不得。
隊伍裡許多人探出頭來瞧熱鬧。
阿五也期待地瞧着耿思遠,滿眼都是:“跟上去瞧瞧啊!”
耿思遠見貝莉、大王都沒什麼特别反應,便意識到這男人帶的應該并非毒品。
又見阿五盯着他,一副躍躍欲試跟上去的表情,耿思遠無奈,對身邊也關注着自家科長情況的馮明和李志行道:“我們可以過去瞧瞧嗎?”
李志行思索片刻:“請跟我來。”
他們來到了查驗區。
男人已不複嚣張姿态。
因為他的外套已被岩飛脫掉,卷起的T恤下,一條條煙被一圈黑色膠帶裹在了肚子上。
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阿五才明白,原來煙也是不可以多帶的。
阿五若有所思地擡爪摸了摸吊墜。
潘祥瞧着垂頭喪氣的男人,咬着牙低聲對程建樹道:“該,讓他亂講話,就算隻罰一倍的罰金也夠他喝一壺了。”
雖然玉荷早上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臉色,可大家都是海關同事,瞧見走私犯開口侮辱同事,潘祥恨不得放大王去咬他。
大王感受到了潘祥的情緒,正龇着牙虎視眈眈地瞧着男人。
男人擡頭往這瞧了一眼,被大王吓得一哆嗦。
程建樹擡肘撞了下潘祥,低聲道:“别亂說話,看好大王。”
“哦。”潘祥撇撇嘴,這程葫蘆,真夠悶的。
馮明和李志行對視一眼,對潘祥等人的态度更友好了。
男人被帶走了,岩飛回到了耿思遠等人身邊:“抱歉,接下來我帶你們去國門橋上看一看吧。”
離開這裡前,阿五還特意瞧了眼玉荷,她面色平靜地核對着手裡的證書,仿佛沒有被剛才的事情影響。
走上了國門橋,一陣涼風攜着江上的水汽撲面而來,阿五望着橋的另一頭,突然就覺得很奇妙。
阿耶阿娘你們瞧見了嗎?雖然大家服飾打扮相貌相似,但隔了一座橋,就是不同國家的人了。無法自由出入,連東西也不能随意帶。
“耿主任,我還有個冒昧的請求。”岩飛眺望着江面,對耿思遠道,“等一會去貨場,貝莉或者大王可以幫忙瞧一瞧嗎?”
程建樹聞言面色一肅,潘祥臉上也有難色。
耿思遠沉吟道:“岩主任,不是我推拖。但我們的犬起碼需要三天時間徹底适應場地情況,之後才能夠更好地開展工作。”
岩飛難掩失望,卻還是道:“是我們對緝毒犬的工作還不夠了解,不好意思了。”
馮明和李志行倒沒什麼失望的,畢竟緝毒犬的戰績他們都隻是耳聞,沒有親眼見過。而且這前頭幾十年,他們口岸從來也沒有過緝毒犬,完全不影響嘛。
“不過如果你們貨場裡發現了異常,大王和貝莉可以馬上過去,能更快地發現毒品的藏身地。”耿思遠對岩飛解釋,“相比起漫無目的地在整個貨場尋找,這樣會更有效率。”
阿五聽得津津有味,原來大王和貝莉是這麼工作的啊。
岩飛也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他們走下了國門橋,正打算回去。
幾輛車從他們身邊緩緩駛過,卷起一陣風和煙塵。
阿五動動鼻子,怎麼一股煙味呢?
不是燃起的香煙味,而是像剛才那個男人一樣,有很多香煙堆疊在一塊的味道。
路過那幾輛車時,阿五特意停下仔細嗅了嗅,分辨出煙味集中在了中間這輛紅車身上。
阿五的異常引起了耿思遠等人的注意。
耿思遠心中一凜,難道阿五嗅到毒品的味道了?
程建樹不動聲色的和貝莉換了個位置,輕聲對貝莉道:“貝莉,嗅。”
可貝莉帶着程建樹繞着紅車聞了聞,沒有任何反應。
紅車車窗沒有搖下,岩飛等人瞧不見車裡是什麼樣的人。
岩飛先以眼神詢問耿思遠,耿思遠瞧貝莉沒有反應,便搖搖頭。
猛然間,阿五跳上了紅車車頭,又立刻跳了下去。
“喵!”
啊!好燙!
潘祥吓得立馬蹲下,檢查阿五的腳墊:“阿五!怎麼貿然行動,不聽指令啊。你知道這車前蓋有多燙嗎!”
阿五垂着兩隻耳朵:“喵嗷。”
對不起,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紅車車主搖下車窗,露出一張被墨鏡遮了大半的臉,濃烈的香水味散出。
女子環視了一圈車外的人,瞧見穿着黑白制服的岩飛三人時一愣。
她撫弄了下頭發,才笑着問:“怎麼了?我好像感覺車被什麼東西碰了,難道是我撞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