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複雜地看向重新恢複活力的五哥,“五哥,去看戲嗎?”風雲樓一樓戲班子常于此處唱戲,現在進去剛剛好,他聽到了戲即将開場的銅鑼聲。
“今個兒還有戲可看?我們進去吧,”五皇子激動起來,率先邁過門檻,找了個空位兒。
蕭暄随之進去,讓小厮上了些小食和茶水,五皇子目不轉睛盯着幕布,期待戲劇開場。蕭暄環視周圍或醉或醒的人們,鎖定到兩個熟悉的人影,漸漸皺起眉。
與蕭暄那桌隔了一桌的正是裹着臉的索承和沈樾,一個是被打的,一個是被燒的,他們邊侃天,邊碰杯喝酒。兩個人勾肩搭背,酒氣陣陣,突然掰起拳頭來。
“沈樾,你的主人倒是說的不錯,偷懶才是真正的愉悅啊,況且他們是真把我當哪有用哪去搬的兜底”,索承突然用勁兒,打了個措手不及,成功将沈樾拳頭掰下。
“你又被義妹打了?活該,誰讓你偷懶,”沈樾收回手,嘲諷地看着裹得嚴嚴實實的索承,估計腫得嚴重,不然也不會遮得一點都看不到。
“要說偷懶,你的主人才是老手吧,說話一套套的,你怎麼就不聽他的話呢?”索承倒了一杯烈酒迫不及待喝下肚,忍不住慨歎,“舒爽!”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沈樾側過身将自己點的酒放到眼前,權當身邊的那個是空氣和浮雲,沒出錢的人别想喝他的酒。
“哎,你這,真是開不得玩笑!”
蕭暄曲着腿緩緩行至那桌,果然如他所想,還真是兩個熟人,聽了一會兒後他慢慢又挪了回去,不會吧,難道是他當初說的喪氣話被沈樾透露給索承,然後索承被洗腦了?
沈樾還活着,那麼那些人應該也活着,保險起見得去看看,萬一有人餓死了呢?至于索承肯定是他自己就有這樣的想法,隻是恰好聽到了一些擺爛話語做了個推進罷了。
主因還是他自己天天想着怠工,是他自己的問題。(與我無關)
戲劇開場,一位身着明黃色服飾的倡優(戲子)站在一面鏡子前,身旁站着幾個身穿官服的人,鏡子中身着短衣的人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後言,“且看那興景年政和人旺,盛世光景”。
蕭暄:死丞相,有膽,什麼玩意兒都敢寫,這不就是光幕的翻版嗎?
蕭暄懷疑自己會忍不住扣出一座地下碉堡,誰讓你神經兮兮地寫實創造的,他要不要先躲個風頭,他左看右看思索從哪裡溜走更不引人注目,潛意識告訴他此地不可久留。
扮作皇帝的倡優捋着假胡子,驚奇大呼,“妙哉!此神迹降臨于我興景,實乃天命助我,盛世光景将至,”倡優忽而遊走飄忽于戲台,朝台下觀衆擡手,“天命在我!”
死父皇,竟然還夾帶私貨,這麼尴尬的場面硬要塞過來,走着瞧吧,蕭暄鬼鬼祟祟拱起身,蹑手蹑腳往風雲樓上走,生怕木階梯發出咯吱聲,光幕要是放了承明帝的曆史就好了。
沈樾側頭瞥見蕭暄的身影,本想跟去,然他并沒有叫他,于是靜靜在此等蕭暄回來。
到時候更貼合實際的就是承明帝本人了,看他還能拿出什麼手段。蕭暄上了一樓後便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三步并一步蹦上去,直到風雲樓四樓——思雲茶館。
蕭暄竄進人群順利在發布消息的挂闆處發現了兩個熟悉的人,一個臉有醒目疤痕,一個眯眯眼假笑,他蹭到跟前,戳戳他們的背,“随長歌組合,他們還活着嗎?”
臉上有刀疤的人最先轉頭,“主人?”眯眯眼睜大眼睛盯着蕭暄,良久才回,“主人,他們都好端端地活着,無需費心。”
為什麼他們非得叫主人?有種癫癫的感覺,相比之下,大人也是正常了許多。在此之前,蕭暄已經重申過無數次稱呼,無一例外全為他們所忽略,總是不舍棄滿是槽點的稱呼。
拿他們沒辦法。
“如此也好,有沒有關于常青的消息?再不然鄭聞道也行,”蕭暄立馬想到江南水災派出去的人,不管有的沒的先問問。
眯眯眼在挂闆上搜尋了一圈,最後拿下挂在最裡面的一塊挂牌,拆開其間的信條,“常青在三日前曾現身于南州的彙渠口,現今下落不明,至于鄭聞道此人似乎迷路,在迷瘴林裡兜圈子。”
“這是最近的情報。”
“自那以後,常青再未出現?”蕭暄低頭摩挲手指,又問,“江南水災情況如何?生了疫病否?”
“是的,我們沒再打探到一絲消息,上渠口嚴重洩洪,一些村莊被沖垮,禾苗至今仍泡在水中,時有疫病,具體情況不明,”他恭敬地回答,調查此事總有人莫名消失,要不便是毫無消息。
江南,水很深。
“好了,我走了,”蕭暄趕着回去告訴老爹這個消息,他敢相信他拿到的絕對是一手資料,就是這麼自信。
蕭暄溜回一樓原位,叫醒沉迷于戲劇中的五皇子,“五哥,我有事兒去辦,至于你就呆在這兒,想看多久看多久!”看到五皇子點頭後他飛一樣往外沖,坐上轎子往皇宮去。
“興景盛世,光耀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