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江予懷面對自己的時候太過溫柔,所以許離有時候都會忘記,江總平日裡那副冷漠犀利的模樣。
“許離,你認識他嗎。”
許離搖頭,扭頭安靜的等待她介紹。
林靈把剩下的牛奶一飲而盡,捏扁盒身,不屑的笑了笑,“他二十歲就開始創業,趕上了近幾十年最好的時候,那段時間,隻要稍微有點兒經商頭腦,就幾乎沒有做不起來的,可這位金總,偏偏就失敗了,二十出頭的年紀賠的連條褲衩都不剩。給人打了幾年工,心高氣傲,繼續創業,三十五歲,終于有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可你知道是怎麼來的嗎,”林靈沒等許離回答,繼續說,“他背叛了他的合作夥伴,把公司從對方手裡搶了過來。結果呢,整天花天酒地,公司不怎麼樣,老婆倒是娶了好幾任。”
“不出意外,他的公司又破産了。”許離搶答。
林靈憋不住笑出了聲,“答對了,近五十歲了,一事無成,除了脖子上整天戴着的那條大金鍊子,就沒什麼拿得出手的。”
“既然這樣,你們為什麼還要邀請他來參加婚禮?”許離不解。
“因為他手裡握着一塊很重要的地皮,可以說是群狼環伺。我和陳緘也都想參與競争。但他遲遲不肯出手,用各種原因延緩開發,就是想不停斡旋,從各個集團手裡撈好處。”林靈冷哼一聲,“你看,他現在活的是不是很滋潤?都是假象而已,要是哪天地皮被收回,他等着哭吧。”
了解的這麼清楚。
許離問:“這些賓客你都認識?”
“嗯,認識。不僅認識,他們的公司基本狀況,基本性格、喜好,我大多都知道。畢竟是潛在的合作對象和競争對手,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林靈聳了聳肩,說。
果然,能站到這個位置上的人都不簡單。
許離着實佩服。
江予懷還在和金總掰扯,不過大多數時間是金總在輸出,江予懷隻是随意靠在那兒,時不時回應幾聲,就能把他氣得不輕。
陳緘消失許久,總算出現,等了解完事情始末,他臉上笑意淡去,神情嚴肅起來。
他似是怕旁的人聽不見,故意提高音量,道:“林靈年紀輕輕,有自己的事業,不能因為她和我結婚就隻把她看做我的夫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又不是誰的附屬品,配不配這種事兒,我都沒說什麼,你又憑什麼在這兒自說自話?您說對不對啊,金總。”
“哦對,我忘了,”陳緘拍了把額頭,“金總感情史這麼豐富,說來肯定是我們的前輩啊,又不是大男子主義,這種簡單的道理他怎麼會不懂呢。”他看向江予懷,特意問了句:“是吧,予懷。”
對上目光,江予懷強忍笑意,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
兩人一唱一和,金總臉紅一陣,黑一陣,很是精彩。
哪怕知道是嘲諷,但有個台階還不下的是傻子,金總不隻要下,還要滾着下。
他甩了甩手,故作大方的說:“行了,我也不和你們兩個小輩計較了。”
等男人徹底消失,倆人這才走到許離和林靈身邊。
陳緘伸手摸了把林靈的頭,被林靈一把拍開,“啧,别弄,我特意做了造型的,别給我揉亂了。”
“你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怎麼今天受了欺負,反倒啞巴了?”陳緘說。
林靈歎了口氣,“雖然我看不上他,但是也不想得罪他,我們不是還要争那塊地皮嗎,現在鬧得這麼難看,大概是沒戲了。”
“傻不傻,這種時候還想着地皮不地皮。世界上那麼多地皮,還缺他一塊?哥怎麼跟你說的,凡是以自己為先,商業為後,别什麼事兒都想着工作。賺錢的法子有很多,你隻有一個。”
林靈本來也不委屈,被陳緘這麼一說,眼睛反倒酸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知道了。”
“他手裡的那塊地皮留不了多久了。”江予懷見林靈擔憂這事兒,幹脆全說了出來,前因後果大緻也就是政府的安排,隻是現在還沒有白紙黑字發布通告,不過這事兒也已闆上釘釘。
“怎麼樣,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兒?”
“嗯,好多了,謝謝江哥。”林靈長舒一口氣,笑意更濃,“早知道這樣,我剛才就怼回去了,也不用白白挨這欺負。”
許離: “早知道這樣,你幹脆就不請他來了,連這氣都省的受,不是更好?”
面前兩人默契的開始在腦海中回溯事件始末,妄圖想象另一條故事線,卻被江予懷無情打斷,他打趣二人道:“行了,消息是今早才确定下來的,你們現在想趕他走,怕是來不及了。”
林靈無所謂的擺擺手,“來都來了,就當招了個小醜助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