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的環境很是喧嚣,可江淺卻覺得很安靜。
她耳朵這會什麼都聽不見,滿腦子裡就隻剩下剛剛白茶說的話。
——“江老闆怎麼也在這?”
白茶那冷冰的話像外面的飄雪,落進她那暖和的衣領貼在身前,令她心跳停滞。
她在擔心白茶,結果呢,白茶竟然這般冷漠地回應她。
江淺遏制住自己心底那股竄起的無名火,“我家就在這,倒是你,大過年的不回家在這裡做什麼?”
“有事。”
白茶将手中的文件合起,遞還給女人。
“段姐,後面的事就麻煩您多費心。”
“瞧你這話說的。”
段姐将文件放入包裡,看着旁邊還沒走的江淺,她開口道:“既然認識,要不坐下來一起吃個飯,剛好我們也正準備吃。”
“好啊。”
江淺應邀入座,坐在白茶的對面。
一旁的徐昭朝看着已經坐下的江淺,他感覺自己站那不是,坐下也不是,但想了想,他還是在江淺旁邊坐下。
畢竟他難得見江淺有這麼大反應,便有些好奇起對面的人是何方神聖。
見江淺開始拆餐具,徐昭朝靠近江淺耳邊小聲說:“你還真吃啊,在家不是都吃過了嗎?”
“餓了。”
“……行吧。”
徐昭朝坐了回去,但在他擡頭時,感覺到有道目光瞬間收回。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江淺對面的白茶。
白茶也在拆着餐具,沒有朝他這邊看。
難道是他的錯覺?
徐昭朝想着,也在拆餐具。
他總感覺桌上的氣氛有點奇怪,但具體是哪裡奇怪他說不上來。
菜上來後,相較于旁邊桌的熱鬧,江淺她們這桌的氛圍更像是面試現場。
“段小姐也是湘湖人?”
段姐搖了搖頭,“我是天府的。”
“怎麼沒回去過年?”
“工作嘛,身不由己。”
江淺話音頓了頓,“您是……她上司?”
段姐一聽,笑笑道:“算不上,我們是合作關系。”
交流間,江淺大緻弄清楚了她們之間的關系。
原來是合作夥伴,剛剛看見她還以為……
不對。
她怎麼會想那人白茶的對象?
白茶可是直女啊,她怎麼能擅自把白茶定義為彎了。
意識到這點的江淺低着頭。
江淺,你到底在幹什麼!
氣勢洶洶地跑來人家面前,明裡暗裡地敵視對方。
俨然像個吃醋的正宮。
一想到自己剛剛丢人又丢臉的行為,江淺的頭越來越低,但很快她反應過來了不對勁。
她吃什麼醋……
自己幹嘛吃白茶的醋?
她是白茶的對象還是喜歡白茶怎麼着?
僅僅是因為有個成熟風韻的女人坐在白茶旁邊,看上去态度親昵所以她吃醋了?
她……為什麼會吃醋?
難道……
她喜歡白茶?!
“咳。”
江淺被自己大膽的想法給嗆了一口。
她喜歡白茶!?!
她本來隻是想借着咳嗽掩飾自己内心尴尬,結果弄巧成拙,越咳越厲害,停都停不下來。
白茶和徐昭朝同時給江淺遞了杯水,但白茶在看見徐昭朝遞了水,她下意識想要将自己的手給收回,可下一秒江淺拿走了她手中的杯子。
咕噜咕噜地猛喝起來。
看着江淺那上下滾動的喉管,白茶僅是看了一眼,在注意到同樣關切着江淺身體情況的徐昭朝後,她垂下眼,收回自己的視線。
喝完水江淺才感覺自己的咳嗽好多了,她将杯子遞了回去,“謝謝。”
遞來的杯子邊上沾着淡淡的口紅印。
白茶擡起眼,劇烈的咳嗽使得江淺的雙眼泛起微紅。
她之前就覺得江淺有當騙子的潛質,畢竟江淺那雙眼眸溫柔到會讓人好無防備地掉進她精心布置的圈套裡。
“不客氣。”
白茶将杯子置于一旁,沒有要加水的意思。
見狀,江淺斂着眸色。
其實在把杯子推過去前她就注意到杯壁上的口紅印,但她沒擦,若無其事地推杯子過去,結果看見白茶将杯子挪到一邊放着,甚至沒有要再用杯子的意思後,她頓時覺得胸口處悶悶的。
突如其來的情緒宛若千斤石壓着她,讓她喘不過氣。
飯局的後半段幾乎是安靜地度過。
江淺最開始想問白茶為什麼不回家等諸如此類的話也沒能說出口。
直到結束,江淺才覺得有開口說話又不顯得突兀的機會。
“我開車了,需要送你們回去嗎?”
“謝謝江小姐的好意,我也是開車來的。”
“這樣啊。”江淺随即将目光放在白茶的身上,“我送你吧,這會不好打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