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熙柔一路跟着,隻覺得那丫鬟走得極快,除了在每處路口停下來等她外,沒有半刻歇下。
起初,伍熙柔還以為是有什麼急事要找她,可是她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因為她記得很清楚,淋雨那天,她分明是從另一個方向走到頂香樓的。可是現在,他們一直在城東打轉,與那天的路線并不相同。
走了一段,異樣的感覺愈發濃烈,伍熙柔急忙快走幾步趕上丫鬟。
“貴府主人若是有急事,叫我一聲就行了,何苦費心那麼大老遠的到城東來找我。”
她邊說邊看丫鬟的神色,然而對方一切如常,隻是說出來的話讓人大感意外。
“姑娘說什麼呢?我們主人就住在城東啊,離得又不遠,不麻煩的。”
此話讓伍熙柔大感不妙。一個她住過、且就在城東的地方,想必隻有陳威的私宅了吧。
伍熙柔停在路邊,身體和語言都表現出極度地拒絕:“敢問貴府主人是不是陳大人?如果是他的話,還請姑娘代為轉告,他給我們的期限是三個月,如今時日未到,恕小女子不能赴約。”
丫鬟微微一愣,繼而笑道:“姑娘誤會了,不是陳大人,您去了就知道了。”
聽說不是陳威,伍熙柔緊繃的神經稍微松弛下來,但還是不敢放松警惕。于是緊緊跟着丫鬟,唯恐後者做出什麼特别的舉動。
又走過一條巷子,前面豁然開朗,看似林林總總的店鋪,卻家家門可羅雀。
“我家主人就在樓上,姑娘且跟我一起上去吧。”丫鬟停在一家挂有“榮升”匾額的鋪子前面,對伍熙柔說。
伍熙柔擡頭一看,發現這是一家臨街的酒樓。雖說是酒樓,但冷清的生意與頂香樓的火爆不可相提并論,不僅門口的夥計在打瞌睡,就連後廚,也沒有一絲煙火氣飄出來。
這陣仗,莫不是準備挖牆腳的吧?伍熙柔心裡盤算,若是這家出得起價錢,是不是可以考慮跳槽?
她心裡七轉八繞的,從出發到現在已經換了好幾種想法。但究竟哪一種可能性大些,她也說不準,隻能跟着丫鬟一步步上樓,被帶到一處雅間前面。
“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時,姑娘這就請進去吧。”丫鬟說完停在門外,沒有繼續帶路的意思。
單獨約見,還讓貼身丫鬟在門口放哨,看來真是來挖牆腳的。伍熙柔心裡這樣猜測,一點也不慌,反正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沒什麼可怕的。
想到這裡,伍熙柔大大方方地開了門,自信滿滿地走了進去。
孰知她剛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打量房間裡的環境,就聽到身後有異動。
原來邀約之人還安排了“左右護法”負責關門,排場可真夠大的!
兩位“護法”都是女流,四五十歲的年紀,尚寒的天氣還挽着袖子,看起來孔武有力。
“我家主人有請,姑娘請進去說話。”一位“護法”開口說道,嗓音粗犷,猶如破鑼。
伍熙柔把目光從兩位身上移開,往房間裡看,卻見裡面隻擺了張桌子,旁邊另有隔間,用門簾擋住,那人大約就在裡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伍熙柔心知這是趕鴨子上架,怎麼都得見上一面才行,于是邁步掀了門簾。
令人意外的是,房間裡坐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滿頭珠翠,打扮得極為年輕,要不是睜眼時擡頭紋顯露,完全看不出與外面的“兩大護法”在同一年齡段。
“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伍熙柔開門見山道。
那婦人似乎有些意外于伍熙柔的直接,招手指着一旁的矮凳說道:“姑娘請坐。”
伍熙柔也不客氣,把凳子拉到對面,徑直坐下。
“不知夫人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