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憑玉就着那指尖摸了摸唇瓣,清冷眸子浮着幾分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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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消酒回了寝間,正巧與翠羽和徐媽媽迎面碰上。
翠羽端着幹淨衣物,朝容消酒行一禮:“大娘子?侯爺不是說您睡下了嗎,怎的又跑了出去,還不帶奴跟徐媽媽?”
容消酒不答話,徑自進了寝間。
翠羽和徐媽媽跟着入内。
“您下次可不能這般一聲不吭地出門,若是遇着了甚歹人,我們可如何向侯爺交代。”徐媽媽接着翠羽的話頭,溫聲開口。
容消酒冷哼:“歹人?你家侯爺可比那歹人可怕得多。”
徐媽媽聞聲,揚眉瞧向翠羽:“這是怎的回事?”
翠羽淺淺搖頭,正不明所以,忽而眼尖地瞧見容消酒衣裳上沾濕的水漬:“大娘子,這衣裳怎的濕了。”
容消酒這才反應過來,因商憑玉的靠近,竟将衣物也給浸濕了些許。
她輕咳一聲,欲蓋彌彰地雙手交叉抱于胸前:“我不小心沾到的,你們出去罷,今晚不必再伺候我沐浴。”
兩人相看了看,颔首離去。
不知過了多久,容消酒已然躺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一陣夜風順着門縫先擠進室内,吹着那簾上玉珠相互碰撞,發出铮铮脆響。
容消酒順勢睜開眸子,卻沒動。
她背對着床榻外側,仔細聽着身後的動靜。
“姐姐還在生氣?”門剛被阖上,身後便傳來一陣溫沉話語。
容消酒一動不動,沉默地閉上眼裝睡。
不成想那穩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停在床邊,她背脊也跟着一僵。
“我知道姐姐沒睡。”他說着,傾身靠近了些,那熟悉的冷香朝她侵襲,腦中順勢一閃而過兩人唇齒相依的畫面。
她皺眉,深吸口氣坐起身,揚起下巴瞥了他一眼。
“好姐姐,我知錯了,是我心懷不軌,是我心術不正。”商憑玉軟着語氣賠話,半跪在床邊,去拉她的手。
容消酒抿唇,撇過臉去。
“姐姐若是十分生氣,那打我便是。”說着,他伸手拉起她手腕,便朝自己臉上砸。
容消酒秀眉輕輕一蹙,揪回自己的手:“念你年紀小,再沒下回。”
商憑玉見狀彎唇一笑,眉宇間展露着少年人的肆意:“一定,下回我必不會這般魯莽。”
這話聽着,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容消酒隻暗自歎口氣,再沒有深想,便倒頭睡了過去。
“公宜,弟妹,怎還沒起?”
天将将失曉,門外傳來上官棠的一聲高喝。
容消酒意識還未覺醒,皺緊眉頭翻了個身,胳膊正巧搭上一人胸膛上。
猛地一睜眼,眼前便是商憑玉放大的俊臉。
她下意識驚呼出聲,身側人利落地捂住她嘴巴。
“姐姐别叫,若是被嫂嫂曉得你我沒睡在一張榻上,便又要被祖母訓話了。”
他眼眸清明,顯然早已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