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為祁之茜發話,聞鈴根本不會同意繼續跟方重明共處一室。
這件事情在她看來沒什麼好讨論。
她想要自由,陳晴想要婚姻,正好她們倆各取所需。
隻是畢竟是祁之茜發話,聞鈴也不好違背她的意思。
于是也就有了現在這種詭異的場景。
聞鈴抱臂坐在左側,祁風漾坐在主位充當楚河漢界。
方重明坐在右側想要說話都得看看祁風漾的臉色。
陳晴就更不用說了,低眉順目地坐在方重明身邊,演了一副活脫脫受了欺負的樣子。
不過聞鈴必須承認,身邊有了祁風漾,她确實更有底氣。
大概是因為剛才祁風漾的替身而出,又或者是她的直覺告訴她:不管她做任何事情,他都會百分百站在她這邊。
“聞鈴,我知道這件事情是我不對。”方重明說着說着甚至有了哭腔。
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情真意切任誰看了都看了都覺得他對聞鈴是真愛。
聞鈴實在是不想看到方重明那張讓人看了反胃的臉,索性低頭閉目養神。
“是我沒有把握好和其他女人的社交距離。”
“……”聞鈴無言以對。是是是,你說的都對,要不然怎麼會成負距離社交。
她想不通,分明她們總共沒見幾面。就連初見的那次相親都是江沁華逼着她去的,他用得着對她這麼戀戀不舍嗎?
“诶,兄弟,我很好奇,你喜歡她什麼啊?”祁風漾帶着笑意問。
聞鈴豎起耳朵。
巧了,她也想知道。
方重明顯然還對祁風漾剛才的行為耿耿于懷,沒好氣地說:“關你屁事?!你——”
祁風漾啧了一聲,那邊瞬間噤聲。
然後就聽見方重明嘴裡嘟嘟囔囔,不情不願地開口:“就像我媽說的,她确實很會照顧人,而且我能看出來她不是貪我們家錢才跟我結婚的。”
這話一出,陳晴瞬間臉色大變,朝方重明吼道:“方重明你還有沒有良心,你這個意思是我貪圖你們家錢嗎!!那好啊,我現在就去醫院把孩子打掉,剩得你以後說我靠孩子攀附你們方家的高枝。”
“你别鬧了!孩子是無辜的。”方重明的聲音聽起來很委屈:“我也是個男人,有正常生理需求。如果不是她不讓我碰,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樣。”
聞鈴算是懂了,現在是來怪她。
因為她太保守,不願意婚前和男人上|床,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是貪你家錢才跟你結婚的?”聞鈴語氣冷靜,冷靜到能感受出刺骨的寒意,“又或者說,你有什麼除了錢以外,能讓我跟你結婚的原因嗎?”
方重明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聞鈴嘴巴裡說出來的。他一直認為聞鈴是路邊不起眼,任人拿捏的狗尾巴草。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她其實是渾身帶刺的仙人掌。
他還是不死心,繼續嘴硬:“你……你從來不接受我送你的禮物,你還會……”
“我還會把你爸媽給的卡還回去。”聞鈴打斷他,替他往下說:“我還會給你爸買好的茶葉,給你媽買貴的衣服;還會給你們家打掃衛生,替你們一家人洗衣做飯;還會在你加班後給你做宵夜,但是絕不留宿你家。”
“難道我做這些,你都沒懷疑過,我是故意想讓你們家覺得,我是個适合娶回家做兒媳婦的好人選嗎?”
聞鈴回憶起以前做的這些事,她都覺得諷刺。
自江沁華生病後,她從不敢忤逆江沁華要求她做的任何事情。她按照江沁華的要求,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竟然什麼都沒得到。
最終隻得到了個将她的陰暗心機暴露在三個陌生人面前的的下場。
不過她不後悔,隻覺得很痛快。
這樣委曲求全的生活她過夠了,左右逢源的遊戲她也玩夠了。
她接下來要随心所欲,誰都别想來幹涉她。
“所以你現在懂了嗎,我不愛你。你們家想要我這個兒媳婦,對我滿意,全都是因為我的精心算計。”聞鈴收起全身的刺,坦然道:“你應該看看你身邊愛你的人,她比起我更加适合你。”聞鈴說完就想離開。
“你等等,這些我都可以原諒你,我們和好吧,就跟以前一樣。”周重明起身想追聞鈴,被祁風漾單手按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他急切的沖聞鈴大喊:“我們的八字很合,你忘了嗎。”
他爸不知道去誰手裡求的姻緣八字,到現在竟變成他挽留人的說辭。
聞鈴現在更加贊同祁風漾剛才說的:方重明他腦袋有病,确實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
她真後悔江沁華不在這,就該讓她聽聽。在世俗良知面前,抵不過一句看不見摸不着的算命玄學。
“方重明,你是真的聽不懂人話。”聞鈴本不想把話說得過于難聽,畢竟她在這件事情上也算不得光明磊落。但是看到方重明這個樣子,如果不把話說絕,他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令人惡心。
她從桌子上拿了塊杯子蛋糕,當衆咬了口後,走到方重明面前遞給他,問:“你要嗎?”
方重明不明所以,他猶豫一下,剛準備伸手去接。
“啪——”
蛋糕從聞鈴手中滑落,砸到地上,又問:“現在你還要嗎?”
方重明這會兒不動了,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臉色鐵青,嘴巴哼了半天都沒哼出個完整的句子。
聞鈴輕蔑地看着他,“你跟這個蛋糕一摸一樣,你覺得我會要嗎?”
說完利落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邊走邊懊悔,類比法對象用錯了。
杯子蛋糕無罪!
他個惡臭男哪裡是香香軟軟小蛋糕,明明是臭水溝!化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