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黑衣人被逼得節節敗退,咬牙道:“這是什麼路數?”
阿姌紅着眼咬牙切齒道:“這叫閻王讓你三更死。”
話音未落,她一劍刺出,帶着淩厲的風聲,直接刺穿對方的肩膀。緊接着她松開了劍柄,一個旋身,改為反手握劍,軟劍剛離了那人的肩膀便又纏上了脖子,她使勁一絞,上下竟分了家。
沒有頭的首領伸着手往前踉跄了幾步才轟然倒地。
其餘人見這種慘烈的死狀,原先的氣勢也弱了,溫鑅幾個劍氣便處理了剩下的喽啰。
再回神時,阿姌已力竭,跪坐在地上,耷拉着腦袋,暈了過去。
溫鑅見她腹部不住地流血,想也沒想便拆了發帶,将孩子綁在前胸,駝着阿姌便往山下跑。
他不知道對手是否還有後手,不敢輕易放煙霧彈,雖自己已是滿頭大汗,卻也腳下不敢慢下分毫。
......
客棧裡,李唐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口來回踱步。屋外的天光漸漸暗了下來,二人消失已久,信号彈遲遲未放,心中更是焦灼不安。
就在此時,大門被猛地推開。
溫鑅踉跄而入。
李唐愣住了,腳步一滞,竟說不出話來。
他那光風霁月、器宇軒昂的少主,此刻披頭散發,滿身血污,胸前綁着個孩童,背上還背着個狐狸精。
“愣着幹嘛?快叫大夫啊。”溫鑅低吼了一聲。
李唐猛地反應過來,連忙朝樓下吩咐:“去找兩個大夫來!再備點熱水!”
李唐在床前支了個小榻,把孩子接了過去。
溫鑅将阿姌小心地放到床上。見她臉色慘白,右肩的傷口已經染紅了衣物,眉頭緊鎖,即使在昏迷中也未曾舒展。
他眼中滿是擔憂,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額頭,低聲喃喃道:“想必是極痛。”
兩位大夫很快趕到,各自開始忙活。溫鑅始終守在床邊,目光沉沉,仿佛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阿姌除了右腹,大腿兩處傷較重,其餘都是皮外傷,但曹新恩的斷臂處即使經過了處理,仍然滲着鮮血。
“曹小郎君傷勢過重,怕已無力回天。”
溫鑅猛地抓住大夫的胳膊,懇切道,“無論用多貴的藥,煩請大夫務必保住他一條性命,他才不過七八歲,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大夫聞言也是動容,他也曾受過曹家的大恩,轉身又下了幾針,見孩子悠悠轉醒,衆人松了口氣,唯獨大夫看出了回光返照,歎了口氣,拜别道,“老夫已經盡力。”
溫鑅蹲在他身旁,輕聲問道:“曹新恩,你覺得怎麼樣?”
他睜開雙眼時,眼神異常清明,微微拉住溫鑅的衣袖,氣若遊絲地問道:“祖父……他怎麼樣了?”
溫鑅的心如刀絞,卻依舊平靜地說:“他就在隔壁養傷,很快就會好起來。”
孩子眼中露出了一絲安心的光芒,努力勾起嘴角:“那就好……等我好了,我一定快點長大,好替祖父分憂……”
他又指了指胸前挂的金鎖,“麻煩....幫我把它交還給祖父,就說...新恩...沒有讓祖父失望...”
他眼中的頹色越來越重,卻微微一笑,稚氣盡褪,仿佛已經曆了一場成年人的别離。他将長命鎖遞到溫鑅手中,聲音斷斷續續:“謝謝……你,請幫我照顧好祖父...他上了年紀....一下雨就容易腿疼……”
他扭頭看了眼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手指無力地滑落,他喃喃道,“竟又下雨了...祖父...保重....”
溫鑅緊緊攥住長命鎖,眼中有一抹血紅閃過,他望着眼前一死一傷的兩人,全身透着隐忍的怒意。
随後三隻信鴿從盛祺客棧飛出,一隻飛向天霖山莊,上書,“少主在洵南被人打慘了!”
一隻飛去了飛鸢閣,上書,“查:洵北曹家近年動向、胸前彎刀圖騰組織。”
一隻飛去了中京安平侯府,上書,“洵南急況,速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