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桃花宴後,江韫烨再也沒來過院子,她知道這段日子他一直在忙着朝廷的事,而且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如常,又了解了如何恢複身體狀态,不必太過擔憂。
以後趕在讀者遺忘她之前,在一些重要的劇情點湊湊熱鬧即可。
丫鬟們不知從哪兒搞來了紙鸢在院中放飛,有時挂在高枝上就讓男人爬上去拿,幾人聚在一棵樹底下歡笑打鬧,一派生氣。
桃花也不覺得吵鬧,剛吃完點果子,如照便端着個食盒上來了。
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半飽的肚子但還是好奇這裡頭放的是什麼。
如照将盒蓋打開,裡頭安放着一隻空碗與盅,她用匙舀出半碗遞到桃花手邊。
清清淡淡的蔥花漂浮在湯水上,能清楚的看到碗裡沉底的是螺。
桃花舀起一勺螺肉與湯水進嘴,嚼動兩下,一股鮮香溢滿唇間,“真好吃啊,怎麼想到做這個的。”
如照站在她身邊笑着回答:“這不是到清明了嘛,主子愛吃這個,廚娘就記住了,每年清明都做一次。”
這讓她反應過來為何丫鬟們開始玩起紙鸢,在這兒日子過得太舒坦,竟是忘了節日。
清明螺的螺肉飽滿,廚娘又處理了食材去除腥味,吃起來又鮮又有嚼勁。
本有些飽腹感的肚子竟是吃完了整整一盅。
舔了舔嘴角的湯漬,管事領人到跟前,桃花定睛一瞧是一位中年女子,穿着江家下人的服飾。
管事道:“主子,這位是主母派來的。”
桃花放下空碗,坐直身子詢問來人:“夫人有何事?”
丫鬟先行了行禮,随即開口道:“主母想請姨娘過門去祭拜先祖。”
桃花笑了笑,心說這也不是自己家的祖宗,還要被一群人盯着體态何其難受,想了想說:“我隻是個妾室,若是參與祭祖大事怕是壞了規矩。再者,江郎立過規矩,不讓我入江府的門,實在是有些為難。”
說着,她露出可惜的神情。
丫鬟不為所動,像是提前準備好說辭一般,說:“既是夫人親邀,姨娘不必忌諱壞規矩的事,至于少爺立下的規矩,奴婢這就回去禀告夫人。”
這一句話将桃花的後路全都堵死,若再推辭就是無禮了。
“不知墓祭是在何日?”桃花心中歎息一聲,認命地問。
“姨娘明日卯時入府便可。”說罷,那丫鬟便行禮離去。
如照笑臉盈盈地說:“太好了主子,以往兩年主母可從未請您過去,可見您的誠意打動了主母。”
桃花覺着她也不是很想去摻和江家的事,墓祭這種事,讓江韫烨與他的妻子做就成。
墓祭這日,如照早早地将她從被褥裡拉起來,替桃花穿上一套樸素的衣衫後化了個淺淡的妝容。
快到卯時時,拽着半醒半懵的桃花上馬車,終是準時出現在江府門前。
桃花打了無數個哈欠,在江府管事的帶領下入府,府裡頭丫鬟進進出出十分忙碌,奚氏也将丫鬟端上來的貢品按照葷素分開排列放在木牌前。
她也不好意思站在一旁幹看着,隻好一塊兒幫忙,二人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天空都露出光亮,才看到江老爺與江韫烨款款而至。
女眷都早早到了,這父子二人也并無來遲的愧疚,江老爺看到操勞許久的奚氏隻是口頭寬慰幾句目光掃過桃花像是沒看到她一般,随即就拿過香跪在香蒲上跪拜。
江韫烨看到一排女眷中站着的桃花,并無詫異之色,待江老爺跪拜完後他屈身跪下。
女眷們隻能在他們後面跪。
一番祭拜下來,桃花隻覺得身心疲憊,眼皮子都不怎麼睜得開,隻想快些離開江府回院子裡去補覺。
可偏生還隻是個開頭,江府外頭幾輛馬車已經備下,丫鬟們提着食盒,一席人便坐上馬車要去墓祭。
桃花本想坐上自己的馬車過去,但奚氏讓她與江韫烨同一輛馬車,無法,隻好硬着頭皮坐了。
馬車裡靜悄悄的,她本僵坐着身子,微微側過頭去看江韫烨在做什麼,一看才知道他已經靠着車壁睡過去了。
心裡心中腹诽一句這就累着了撇了撇嘴後,身子緩和下來,桃花掀起車簾的一角,發現他們正在朝城門外去。
“你挺得我娘的歡心。”江韫烨的聲音冷不丁地在耳邊響起,桃花驚得身子震了震,放下車簾。
“此話怎講,再怎麼說妾也江家的一份子,如何不能參與。”桃花說道。
“妾室可從沒有這種待遇。今日過後你依舊不能踏入江府,這規矩你得清楚。”江韫烨在告訴她,這并非自己的意思。
“自然知道。”她還不想去江家呢。
一路爬山上去,桃花每日都是吃吃喝喝不愛走動的米蟲,到山頂時人都快厥過去了,江韫烨倒是氣不喘神色不變看桃花的模樣,嗤笑了一聲。
一行人墓祭過後,桃花恹恹的跟在人群最後下山,心想着總算是結束了可以回去。
哪知奚氏卻沒忘記她,忽而出聲喚:“桃花。”
“在。”她下意識的回應,人群給她讓出一條道來,奚氏回首看到走在最後頭的桃花。
“難得出來一趟,你同韫烨去踏青吧。”奚氏溫和的笑着說。
江韫烨不滿地皺眉說:“娘,我不要。”
“你不也才沒回府多久嗎?陪你的女人去踏青有何不妥之處。”看着他,奚氏闆着臉說,不容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