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實在太過混亂也無人注意躺在角落的人。
一場大火終于澆滅,衆人已是大汗淋漓,婦人環顧四周沒看到桃花,忙問:“火場裡的人都出來了?那個替我送飯的小姑娘呢?就腿上有傷的那個。”
大陳一聽站不住了,“勤姑娘,勤姑娘呢!”
這時假裝暈倒在地的桃花才緩緩地坐起來,伸手摸了摸額角自己用燭台磕出來的傷口,血塊已經凝結住摸着還是疼。
“她出來了啊,人怎麼沒見到。”
“剛才在寨門口有個姑娘想下山,該不會就是她吧。”
人們七嘴八舌的,班生在一旁聽着聽着猛地上前,扳過人看到桃花的臉。
“你怎麼會穿成這樣,她人呢?”眼前的桃花穿着顧貞綿的衣裳,一副頭疼不已滿臉迷茫的模樣。
“我……我進去送飯,她便說她想上如廁,我便将她的腳解綁了,她用燭台打暈我……”說着,桃花仰看旁邊被火燒成隻剩一半的屋子,面色發白。
班生立刻去看她額角,确實有傷口,身上的綁繩也确實是别人替她綁上的。
顯然是顧貞綿将人打暈過去之後來了個金蟬脫殼。
裴興一拍大腿怒道:“他娘的,這麼弱小的人質都跑了,你們這群飯桶。”
“老大,她這麼狡猾,我們也沒想到啊。”
“還不趕緊把人追回來,沒人質怎麼和那幫子官僚談判。”裴興一巴掌一個拍在兩人的後背,聽聲音都生疼。
班生無言,隻默默地替桃花解開繩子,神情若有所思。
幾人拿着兵器尋了出去,桃花揉着手腕,神情緊張道:“是不是因為我她才逃跑的,我也去尋。”
班生将她按住在凳子上,笑容似笑非笑道:“勤姑娘不必自責,此事與你無關,額頭上還有傷口,在下就失禮了。”
“是啊是啊,不關你的事,你隻是好心罷了。”大陳在一旁附和,調了件趁手的兵器也跟了出去。
一股藥膏的清香溢出,塗抹在她額頭的傷處,即便他的動作已經十分輕柔還是疼得桃花皺了皺眉,看着出去不少的人心想道,也隻能幫到這兒了,你争氣些跑吧。
裴興一口一句罵話,幾個姑娘為了躲避鋒芒拉着桃花去屋裡躲躲。
幾人拉她上床,圍成一團說:“你穿上這一身就跟千金大小姐似的。”
“可不是嘛,肌膚又白又嫩的,長得跟仙女兒下凡似的,瞧瞧這傷要是破相可心疼了,趕緊躺下多睡會兒。”
桃花連連應聲,剛才她往自己頭上使勁的時候特地挑了個不是特别明顯的地方,這張臉要是毀相她也是要難受的。
許是今夜的事太多,這會兒桃花沾上枕頭就沉沉睡去,幾人噤聲先後出門,不再打擾她休息。
後頭的火光越靠越近,顧貞綿用盡力氣往前跑,可終究是體力不支,身前是一條河流已經無路可退,絕不能再被抓回去。
她咬緊下唇,兩側的手握緊成拳,聽着身後逐漸逼近的聲音,她捂住口鼻紮進河裡。
聽到聲音,大陳走到河前火把在水面上照了照,旁邊的人覺得他莫名其妙:“看什麼呢?”
“沒什麼,應該是聽錯了,走往那裡瞧瞧去。”大陳搭着那人的肩膀離去。
一陣水聲嘩啦,顧貞綿抓着樹根才勉強沒被水流沖走,她使力上岸,林間風陰涼加上她渾身濕哒哒的,不一會兒就身子冰涼手指發紫,她不知該去哪兒找江韫烨,頭一次如此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