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穩穩地落在地上,江韫烨将捆在腰間的繩索解開,撒開手發現桃花還抱着他不放。
“已經到了。”他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桃花的聲音在胸口處響起,聽着有些悶悶的,“但是腿軟。”
江韫烨側過腦袋往她腿瞧了瞧,她整個人幾乎是挂在他身上的他一斜身她也随着自己動,這讓他郁悶不已,又怕那群山匪發現及時追趕下來。
他手一搭上桃花的腰,就看她投來疑惑的目光,彎身抱膝一下就将她橫抱起,桃花趕緊摟着他的脖子怕掉下去。
“你做什麼?吃豆腐啊?”桃花嘟囔道。
“方才你抱了這麼久,我還沒說你吃我豆腐呢。”江韫烨擡臂穩穩地将人放在馬背上,将缰繩解下上馬掉頭回營地去。
深夜之時,士兵大多已經安睡,隻留了幾個輪流巡邏,避免山匪夜間偷襲。
看到江韫烨帶了個女子回來,難免好奇地多看幾眼,不過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瞧。
他翻身下馬就要伸手抱桃花下來,她卻手掌外推做出個拒絕的動作,自行從馬背上跳下來。
“腿不軟了,不勞你費力。”
江韫烨抿唇嫌棄丢了個白眼給她,他一點也不想抱好不好,随後将馬拉到一旁去。
桃花環視四周帳篷不少,但是她該去哪個?
江韫烨從她身邊走過,仿佛是看穿,隻道:“随我過來。”
桃花跟了上去,随他先後進入一間帳篷,裡頭挂着江韫烨的官服,裡頭也隻有一張簡易的床,她發出疑問:“我睡哪兒?”
“自然是地上,你以為我會将床讓給你?”他走到架子前将身上的粗布衣裳脫下來,換上自己的衣裳,顯然是富貴家的少爺穿不慣這種布料。
桃花看了看自己身上,還穿着婦人借的衣裳,也沒别的衣裳給她換,倒是床她鐵定不會讓。
于是趁着換衣裳的時候,她一個撲身到床上,将鞋一蹬裹了被褥先行占有。
江韫烨看她穿着外衣上榻,眉頭緊皺沖她道:“起來。”
“我不,我這細膩嫩肉的地上哪睡得慣,你一個大男人這點犧牲都沒有嗎。”桃花抓緊被子隻露出一雙眼睛質問他。
他可不管這些,上前就要将人拉起來,拽不開被子與桃花,幹脆一裹直接抱起來将桃花扛在肩頭要丢到地上。
此時外頭響起一個女聲:“韫烨,你在裡面嗎?”
桃花一聽,這聲可熟了,這不是顧貞綿嗎?她不是下山之後失去行蹤了麼,怎麼在外頭。
江韫烨立刻将她丢回榻上,疼得桃花眉頭緊鎖身軀扭動了兩下緩解疼痛,還被他用眼神示意不要出聲,江韫烨随即闊步出帳篷外面。
二人就站在帳篷外面,影子一高一低的,聲音倒是聽得很清楚。
“瞧你屋裡燭光不滅,想同你說說話。”
“你去哪兒了?聽那群山匪說你跑下山後不知去向,這身衣裳是誰的?”江韫烨語氣擔憂與疑惑并存,桃花撇了撇嘴繼續躺下,搖頭晃腦的無聲模仿着他剛剛說過擔心的話,還不忘幹嘔一下嫌棄。
“說來話長,去裡頭說吧。”顧貞綿掀開布就想進去,江韫烨立刻反應過來阻止她。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惹人非議,為保你的名聲,還是在外頭說吧。”他背上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将帳篷拉好,生怕顧貞綿看到裡頭的桃花。
顧貞綿聽完他一番話,欣慰一笑說:“說來也是,還是你想得仔細周到。”
夜風微涼,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說:“昨日在西嶺山多虧你派的人相助,引火吸引人我才得以趁亂逃走,下山被追至河流無奈隻能入水躲人,正巧遇到去河邊的士兵,讓他帶我到這兒,在寒洲那睡了一晚這一身衣裳亦是他的,怎麼他都沒同你說嗎?”
瞧江韫烨神色不對勁,顧貞綿察覺出來。
他冷哼一聲說:“他倒是對我隻字不提,原是打了這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