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桃花伸出根手指示意她從櫃中拿一套新衣裳出來,“是禍躲不過,我親自出去吧。”
如照歎息一口氣,取出一套桃花滿枝繡衣裙替她換上,襯得桃花氣色紅潤不少,又坐到梳妝台前梳了個簡潔的發髻,如照便扶着她去大廳裡。
穿過長廊到大堂裡,江韫烨與顧貞綿相對坐着卻無一言,倒是顧貞綿身邊的丫鬟小昭,餘光瞄到桃花便立刻出聲道:“小姐,她出來了。”
顧貞綿眼神示意她噤聲,起身淡漠關切一句:“小夫人身子無恙吧。”
“無礙無礙,驚吓過去罷了。”桃花幹笑着,目光向江韫烨那邊看,希望能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些什麼信息。
可他側過臉,并無想摻和進來的念頭。
顧貞綿嘴角的笑容寡淡說:“自從韫烨娶妾後,我一直未有機會相識,今日一見才知不是未見過而是見過不識,不知小夫人是否記得我們曾在玄明布莊見過一次。”
這就開始算舊賬了啊,桃花步子往後退了退,如照貼心的扶她上座,手握着扶手才找着點安全感,舔了舔嘴唇她說:“是,我記起來了,是見過的。”
小昭哼聲火上澆油說:“您真貴人多忘事,得經我家小姐提醒才記起來,您在布莊搶了布匹的事。”
嘶……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桃花閉了閉眼,她原先為了保命才出此下策,原來也打算一直避着顧貞綿,哪知道今日落水露餡。
即便内心已經崩潰不已,但桃花表面還得維持住笑,“那匹布着實是我心愛之物,問過掌櫃的才知道隻有這麼一匹,我實在喜歡望顧姑娘見諒。”
顧貞綿可不想此事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翻篇,“可後來韫烨還是将布匹送到府上來,小夫人又是為何轉變心意的呢。”
“江郎他……将我罵了一頓,說那件衣裳是顧姑娘要向顧太師獻孝心的,我才感自己私心太重忍痛割愛。”說着,桃花聲音漸漸低下去,手扶着一側腦袋神情痛苦。
“我這腦袋怎的一下被人捶了似的,生疼呐。”她演得還像模像樣,蹙緊眉頭身子搖晃欲倒,如照趕緊上前扶住人,将其從椅子上帶起來。
桃花聲軟無力的倚在她身上說:“我這身子實在是嬌弱,看來還得去歇息一陣。”
顧貞綿也不知桃花身子狀況如何,倒是被她誇張的演技吓了一跳,連連道好後目送着她繞過屏風去後頭。
江韫烨這才起身,顧貞綿瞧着他問:“她身子不好,你既然為人夫君不進去瞧瞧?”
“我不是大夫,瞧了又能作甚,既然誤會都以解開,那我送你回顧府去吧。”他微彎腰與她平視語氣誠懇地說。
“你進去瞧瞧吧,我自行回去便可。”顧貞綿側身往外走,江韫烨跟了上來。
他說:“天色都黑了,你若回去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見他态度如此堅持,顧貞綿颔首也沒再次拒絕,二人共行走出院子。
桃花與如照二人才從暗處出來,神情與先前截然不同,表情靈動極了一點也不像帶病之人。
她坐在椅子上,讓如照倒了杯茶抿了兩口緩解口幹舌燥。
“少爺也真是,什麼叫不是大夫。”如照在一旁嘟囔了一句,對江韫烨方才的話充滿了不滿。
“他确實不是大夫啊,今日他救我一命,我就賣個人情給他吧。”與他相處一段日子下來,桃花能将他的垃圾話過濾掉大半,不放在心上。
二人在大堂裡坐了好一會兒,要起身去裡頭用晚膳,一位小厮卻進來,見身上的衣着應是江府來的。
他手裡拿了些東西,說是奚氏聽說她落水特地叫送過來的,如照接過後,那小厮又說:“老爺他讓奴才告訴姨娘一事。”
桃花問:“何事?”
“明日百花會,姨娘您可要好好打扮一番。”
桃花不解挑眉,百花會?該不會就那個跟選美一樣的節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