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韫烨和柏寒洲商量着如何潛入看守森嚴的小屋,桌上備着的茶水點心盡數入了桃花的肚子。
日薄西山才從酒樓裡出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說:“恐怕晚膳用不下了。”
江韫烨無奈地一笑,将她放在馬背上,踩着腳蹬就要上馬,可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對男女,猛地拉住了他的衣袖跪倒在地,“還請大人救救我爹娘!”
突如其來的狀況令他迷惑,桃花眼睛一轉拍掌問:“你該不會是逃婚的新娘子吧。”
那女子擡起頭來,确實有幾分姿色,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憐愛,與她一同跪着的男子應該就是她的如意郎君了。
此地人多,江韫烨叫人先起來,換一個地方再說。
柏寒洲喝完一杯茶,猜測二人已經離開酒樓,正要起身見江韫烨折返,身後多了兩人。
“我爹欠了賭坊五百兩銀子,家中能變賣的東西都賣了,沒想到賈嘉那厮趁我不在上門拿着一紙賣身契,答應隻要我爹摁下手印,将我嫁給他做妾,賭債的事一筆勾銷,”蘇月臉色蒼白的描述着過往發生的事,“但我已經和沈郎私定終身非他不嫁,賈畜生得知後想将他的腿打折幸虧鄉親們通風報信提前讓沈郎逃跑,而畜生将我關在地窖中,對我……”
到這兒她說不下去了,臉頰淌下兩行淚來,“沈郎冒了很大的風險将我救出去,我倆四處躲藏好容易回一趟家,想帶着爹娘弟弟一起逃亡,可到了家中隻有餓得隻剩半口氣兒的弟弟,父母不見了蹤影,一番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叫畜生綁到賈府去問罪了。”
桃花忍不住抱住她安撫,蘇月哭得一抽一抽的,柏寒洲抓住細節問:“他當時将你捆去的地窖在哪兒?周圍都有什麼?”
蘇月皺眉一直搖頭,“太痛苦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說着,嗚咽着靠在桃花的肩頭,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裳。
江韫烨心領神會,眼下蘇月的話或許能成為賈家父子貪污受賄的有利人證,“蘇姑娘,我們并非冒犯,若是你能提供些多點的線索,救回你爹娘的可能性便大一分。”
一旁沉默良久的沈良開口說:“那地窖在賈府的一間偏僻的小屋裡,周圍用竹林做遮蔽,進去後看似是個平平無奇的書房,但掀開墊在太師椅下的毯子後就是地窖的入口。不瞞二位大人,那裡頭擺放着數個箱子,小人不知裡頭有什麼随意打開了一個,裡頭竟然是擺放整齊的白銀,當時逃亡就拿了出來。”
“拿給我瞧瞧,”柏寒洲眼前一亮,沈良從袖中掏出一錠沉甸甸的白銀,他翻手一看底下鑄印清晰可見,二人眼神一交換江韫烨拿過摩挲着上頭的凹痕問,“你說這銀錠是你從賈府地窖裡拿的?”
“小人不敢有半句欺騙。”沈良被江韫烨犀利的目光刺道,瑟縮了身子。
“這樣的銀錠你拿了多少?可有用銀錠買過東西?”柏寒洲細問他,畢竟尋常百姓沒有見過官銀長什麼樣。
“就拿了這麼一錠,想着可以用許久,這幾日四處躲藏還沒用過。”沈良仿佛像是被問審一般聲音越來越小低下腦袋不敢與二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