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繼續找找,就算把侯府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夫人!”
柳眠月吓了老一大跳,提着裙擺往外面走去。
方出了院子,往前行四五步,遠遠的,隻見一道人影踏着屋頂飛來,淩空中卻如履平地,好似有一根看不見的繩子系着他似的,一眨眼便已近在眼前。
她尚未看清那人,忽然整個人都已被他抱在懷裡,那人顫聲道:“柳妹……”
他兩隻手臂猶如鐵鉗一般,緊緊将柳眠月箍在懷裡,似乎便是用箭來射,用刀來砍 ,用火來燒,他也絕不會放開手。
柳眠月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便輕輕地道:“舟哥,你抱得我好痛。”
魏舟聞言,連忙松開她,說道:“是我不好,我以為你……你又離開我了……”
柳眠月見他雙眼猩紅,一副又憔悴,又着急的模樣,一時心疼不已,不由得堕下淚來。
她愧疚地道:“是我對你不住,害你擔心了。”
魏舟忙伸出手出手替他揩去眼淚,将她擁入懷中,柔聲哄道:“我隻要你平安無事。”
柳眠月強忍住心中淚意,伸手撫摸他的臉,柔聲說道:“我點你的穴道……是因為……我覺得我們還沒成親……若是……若是那個…… 不免失了禮儀 ……情急之下才對你出手的……”
魏舟聞言,心下一愣,才露一絲微笑:“若你不歡喜,我又怎會強迫你?你心裡有什麼話,隻管與我說,不必顧及我。你歡喜,就是我歡喜。”
柳眠月輕輕靠在他的懷中,對他道:“是我對不住他們,白白帶累他們勞累一晚,舟哥,你讓他們下去歇着罷!”
魏舟道一聲“是”,旋即喚來管家,吩咐仆人丫頭們下去歇了,自己則牽着柳眠月回到房中,幫她脫掉鞋子,服侍她上榻歇下。
一面給她掖被子,一面說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不能說的!隻要你說,我一定如你所願,隻是……”他頓了頓,正色道:“不許再悄悄離開我的視線 ,知道麼?”
柳眠月點點頭,說道:“我知錯了,此後若有事,一定同你說,不會再讓你擔心。”
看着魏舟消瘦憔悴的模樣,柔聲勸道:“舟哥,你也躺下歇歇罷!”
魏舟搖搖頭,微微一笑:“我睡了一覺,此時不困了,我看着你睡才好。”
柳眠月又勸了幾句,見他始終不肯睡,心中也巴不得可以和他多說些話,多相處一會子,便拉拉他的手,說:“那你在外側躺下,我們說一會子話。”
魏舟道:“好!”旋即側身躺下,靜靜地注視着她。
兩人四目相對,柳眠月說道:“你可知我的點穴功夫是誰教我的麼?”
魏舟道:“這一路承蒙蕭兄弟照顧,一定是他教你的,是不是?”
柳眠月點點頭,說道:“我變成殷若花後,她有好多好多的仇家。有時我不認識人家,人卻來家無緣無故打我一掌,我也沒法子躲避。蕭公子知道我不是殷若花後,便答應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找出真正的殷若花來。但是我又怕被人家打死,再也見不了你了,所以就求他教我一些功夫。”
魏舟一面注視着她,一面認真地聽。聽完後,點頭道:“确實該如此。幸虧我柳妹又聰明,又吃得了苦,才能平平安安回到我身邊,真是多謝你啦。”
柳眠月笑道:“那你說我學的好不好?”
魏舟微微一笑:“好極!你天生聰慧,隻怕再過幾年,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屆時我若惹得夫人生氣,還望夫人手下留情了。”
柳眠月見他一臉懇求模樣,似乎真已怕了自己一般,忍不住“撲哧”一笑,說道:“我不過學了一二月,蕭公子也隻教了我速成功夫,勉強逃命罷了,若和人家打,指不定被人家打得哭成什麼樣了呢!”
魏舟道:“和旁人打,不見得會赢,但和我打,你一定會赢。”
柳眠月道:“當然啦,你不舍得打我,當然是讓着我,我可不就赢了!”
魏舟忽然道:“我若打赢你,你又該如何?”
柳眠月道:“我當然是哭!”
魏舟就笑了,說道;“你可曉得世上最厲害的兵刃是什麼?”
柳眠月聽他忽然轉變話題,搖頭道:“不曉得。”
魏舟一點她的鼻尖,說道:“世上最厲害的兵刃,就是我妹的眼淚。所以,我當然打不赢你了。”
柳眠月見他雖笑着,眼下卻一片青黑,眼裡布滿血絲,一副憔悴模樣,不由得又心疼,又着急。伸手輕撫他的臉,柔聲道:“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不知比你更心疼多少倍。你好好兒的睡一覺,睡好了,我才不心疼了。”
說着,忍不住堕下淚來。
魏舟伸手摟住她,哄道:“好好好,不哭。我現在就歇覺,以後我們都歡歡喜喜的,誰也不要哭,好麼?” 柳眠月埋頭在他懷裡,點了點頭 ,兩人相擁着,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溫度,漸漸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