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庫由兩名侍衛看守。
侍衛一見魏舟,抱拳行一禮,旋即開了鎖。
沉甸甸的大門一開,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魏舟牽了她的手,漫步走進,隻見四周牆壁漆黑,室内光線幽暗,冷氣襲人。
兩人方形數步,侍衛便已點上火把,室内頓時明亮起來。
隻見室内東、南、西、北各放了一架巨大的兵器架,架上挂着刀槍劍戟、斧钺鈎叉等兵器,還有一些怪模怪樣,她從未見過的兵器。
魏舟牽着她直走到最裡頭,這兵器架上挂着一些又小巧又精緻的武器,和方才那些比較起來,簡直像剛出生的小牛犢碰上大老虎。
魏舟一一給她介紹:“這是判官筆,這是峨眉刺,這是鐵傘和鐵扇,這是九節鞭,這是軟劍……”
花小蝶的目光落在那把繪着花紋的青面傘上,眼裡露出疑惑,問道:“傘也可以當做兵器傷人麼?”
魏舟微微一笑,從兵器架上取來了傘,柔聲道:“站開一些,怕傷着你。”
花小蝶後退幾步,隻見他修如眉骨的五指頭握住傘柄,大拇指輕輕一按,“砰”的一聲,那傘忽然舒展開來,與此同時,又聽“叮當叮當”幾聲響,幾十枚又細又粗又短的暗器已盡數打在角落一面盾牌上,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寒芒。
花小蝶驚呼一聲,魏舟見她歡喜,中露出喜悅之色,說道:“還有。”隻見他無名指在傘柄後輕輕一按,“嗤”的一聲,那傘尖裡竟挺出來一柄利刃,似乎又變成了一把劍。
花小蝶合攏嘴巴,欣喜地道:“果真神奇!”
魏舟遞給她,說道:“夫人試試。”
花小蝶眼神一亮,伸手接過那把傘。傘到手中,卻隻覺沉甸甸的,比她做農活時的農具更重一些,但也能勉強握住。
魏舟見她頗為吃力,伸手接過,放回架子上,取下一旁的扇子,說道 :“這扇子,既可擋暗器,也可發暗器。”
語罷,隻聽“唰”的一聲,扇子舒展開來,又是“叮叮當當”幾聲,幾十枚暗器從扇骨中射出,打在盾牌上。
接着,他又一一展示了判官筆、峨眉刺、軟件,九節鞭……
花小蝶将軟劍拿在手中,“咦”了一聲 ,說道:“這件倒是比方才更輕了。”
魏舟道:“學武是講究個人天賦和體質,有的人既高又壯,百八斤重,這一類人便會選擇較重的武器當做兵刃,女兒家通常身姿嬌小,多走輕盈靈巧一派,所用武器自也一樣。這軟劍雖然輕,但對用者内力有極高的要求,若要傷人,須得将真氣運轉周身,彙聚劍尖,方能傷人。”
花小蝶心中極喜愛那把鐵傘,但因着自己毫無功夫根底,一時耍它不動,便選了一對輕巧的峨眉刺。
她将峨眉刺戴在手上,心滿意足同魏舟離開兵器庫。
到得練武場,她忽然問:“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練武?”她并不如何稱呼他,若稱呼“魏公子”,難免惹他生疑,若稱呼“舟哥”,又萬萬說不出口的,索性什麼稱呼也不叫。
魏舟道:“隻要你身子無大礙,什麼時候都可以。”
花小蝶道:“日不如撞日,此刻便開始罷!”
魏舟點點頭,引着她到一株茂盛的槐樹下,說道:“這習武的根底,便分為步法、腿法、手法、身法、眼法,接着是内功和呼吸。咱們便從步法開始練習。這步法又為馬步、弓步、虛步、仆步、歇步,今日便先從馬步開始罷!先紮一炷香的時辰。“
一面說着,一面示範了給他瞧。
花小蝶收了峨眉刺,便學着樣兒在樹蔭下紮起了馬步。
魏舟站在一旁指點,不過才到得半炷香的時辰,花小蝶隻覺雙腿發抖,臉上熱汗涔涔,下盤酸得厲害。
魏舟見狀,心中頗為不忍,擡起衣袖替他揩去面上的汗水,柔聲道:“今日已很厲害了,不如就此歇着,我們明日再來,好不好?”
花小蝶昔日在家時,在大太陽底下幹慣了活,此時紮了馬步,腳雖抖,卻并不覺辛苦,便咬牙道:“還剩半炷香,我可以的。”
魏舟聞言,并不再勸,隻不停地替她擦拭汗水,又命人取了扇子來,自己替她扇風。
世上任何事都是這樣的,不管學什麼,便講究兩個字“苦練”。魏舟深谙此道理,若換做自己,再苦也得咬牙堅持,但到底舍不得柳眠月吃苦,便想着法子讓她舒适些。
一炷香後,直到魏舟說了一聲“好”,她才松一口氣。
站起身時,隻覺得雙腿發抖發軟,一個站腳不穩,連連後退幾步。
魏舟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的腰,誇贊道:“世上再沒有比我柳妹更厲害的姑娘了!”
花小蝶輕喘了幾口氣,心裡卻道:“隻可惜我不是你的月兒,我是花小蝶。” 正想着,直覺身子忽的騰空而起,回過神時,魏舟已将她打橫抱起,往外走去。
紮過馬步後,臉色本就紅潤,便是害羞也不大看得出來,她隻覺耳尖又紅又燙,心髒砰砰跳動。
忙垂下眸子,急道:“你……你放我下來 ……”
魏舟笑道:“我不放,隻怕你腿一軟就摔着了。”
她撅嘴,說道:“我不會摔着的,你快放我下來,有人看着呢!”
魏舟倒是一臉坦然模樣:“我們走自己的,他們看他們的,有什麼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