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姜冬按着傷口的雙手連帶着胳膊已經從陣陣發麻到了毫無知覺的時候。
“冬冬……”姜冬耳邊終于傳來微弱的呼喊。
姜冬嘴唇顫抖着,她望過去,姜夏夏睜着黑黝黝的杏眼,安靜地看着她。姜夏夏蒼白的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很輕,得要姜冬貼近才能聽清。
姜冬把耳朵貼近,終于聽見姜夏夏重複的一句是,“冬冬…不…怕。”
老天爺,她自己都快沒命了還叫她不要怕!
“冬冬,不要怕。”姜夏夏安撫地拍了拍姜冬的手臂。
姜冬鼻子蓦地一酸,眼淚在眼眶裡轉啊轉,沒等淚珠溢出,淚水便被姜冬重重抹去。
“姐姐,你流了好多血。”姜冬告訴她。
姜夏夏眉毛一皺,扭頭看向受傷的背,拍了拍姜冬按在背上的手。
姜冬放開手,姜夏夏還在安慰她。
“不要緊。”像在證實這句安慰并非虛言,姜冬看見姜夏夏背上猙獰恐怖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出血肉,一會兒過後便完全愈合。
地下室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注意着姜冬他們,他們第一次親眼看到如此離奇的景象。
“怪物!怪物!”有人崩潰叫嚷着。
除了恐懼以外,他們更多是想着,為什麼隻有她,隻有她的傷口能那麼快地愈合,而他們卻要永無止境地疼痛,永無止境地恐懼,永無止境地等死!
“她怎麼做到的……”羅武不可思議地看着姜夏夏光滑的後背,膝蓋一彎跪在地面上,盯着姜夏夏的眼神專注得簡直變态,手也情不自禁地擡起來想要去觸摸。
“你幹嘛?”姜冬皺着眉看他。
羅武回過神立即給姜冬一個谄媚的笑,膝蓋在地面摩擦,磨蹭到了姜冬面前。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羅武的額頭哐哐砸着地面,磕完頭,羅武合着手掌對着姜冬又是三作揖。
姜冬默了默,看向羅武的眼神多了一絲人道主義關懷:“……你是不是有病?”姜 冬發誓,她的話語真誠沒有絲毫辱罵的性質。
“謝謝師父關心,徒兒身體健康目前沒有隐疾。”
“……”實在是很難讓人信服。
“師父……”羅武安靜了沒一會兒又開口。
她就知道!
“請講。”
“您這異能是怎麼獲得的?有沒有什麼訣竅之類的可以透露一下?”這句話一問出來,地下室安靜萬分,更有甚者搬了個小闆凳湊了過來,顯然,他們都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這個全面崩壞超出常理的世界,有異能會安全太多,赤手空拳對上兇殘的異形,無異于螳臂當車。
姜冬坦白:“老實說,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你是剛剛覺醒的?”羅武又問。
“對,沒錯。”姜冬點頭。
“異能覺醒是在一個瞬間發生的?”
“嗯,就我而言是的,很快很快,很熱很熱,不隻是身體,好像靈魂都被放到油鍋裡煎,每個細胞都好像死過一遍又重新生成,就算是死也不能比這時候更加痛苦了,然後就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從腳底升騰而起,充滿全身。”姜冬回想起來忍不住緊緊皺眉。
“為什麼會是你?”羅武有些不淡定但很快冷靜下來,接着問:“在這之前,你有沒有做什麼特别的事?”
姜冬把過去三個月的經曆快速地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搖搖頭:“每天做的差不多,吃飯,打遊戲,發呆,做噩夢……”
“噩夢,我也做了噩夢啊,為什麼……”羅武嘴唇下壓表情嚴肅。
“你看上去好像很聰明。”姜冬說道。
“哦,我去年畢業于上海交通大學,研究生。”羅武回答得漫不經心。
誰問你學曆了?到底誰問你了?
姜冬一時無語,過了會兒補了句:“你變臉也快。”
之前冷漠傲慢,現在友好熱情……谄媚。
“末世嘛,之前得保命。”羅武尴尬地笑了笑。“诶,這麼一看,你們一群異能者都是女人……不是吧,天理何在啊!”
“那個會發光的不是男人嗎?”
“那倒也是。”羅武又問:“異能覺醒之前,你在想什麼?我記得當時是你姐姐陷入危險之中,你那時候在想什麼?”
姜冬記得很清楚,當時的想法:“我在想,我要是有異能就好了。難道是因為這種對異能的渴望?”
羅武一聲不吭地來回踱步,他突然激動起來:“不可能,那種渴望我也經曆過,然而我并沒有覺醒什麼異能。”
姜冬回憶起她媽媽,奶奶還有姚曉玲覺醒異能的時刻,沒有例外,都是在最最危機的一刻,都是在保護别人的一刻。
“也許需要特定場景,危機,想要保護的人,還有想要覺醒異能的渴望,三個條件缺一不可。”
羅武搖着頭,神色激動:“不對不對!三個條件我都符合,但我沒有異能,一定一定還有别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