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曼德拉群島。
深夜時分,森林深處的山坡卻被一叢叢的火把照得通明。
海軍分成了兩個列隊,将面前的陳舊的小木屋圍了起來。
“你确定,沒看到一個受傷的小鬼?長這樣。”面帶傷疤的海軍上校先是上下打量着面前穿着黑色鬥篷的奇怪女孩,才伸手指了指手上的畫像讓她看。
“是…我什麼都沒看到,也不認識畫像上的人。”女孩隻看了一眼,就果斷地搖了搖頭,她說着讓開了一些位置,讓他們可以看到簡陋的屋子内設。
“上校大人,你們要進來搜查嗎?”
上校一言不發,隻是緊緊盯着面前的女孩子。
借着身後海兵們手裡的火光,能隐約看到她在鬥篷中露出的白色的頭發絲,還有白得有些過分的皮膚。
她好像有些緊張,手指揪着自己的裙子,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上校繼續直勾勾地盯着她,忽然問:“你叫什麼?”
女孩似乎沒想到他怎麼還要問這個,猶豫着回答:“艾絲黛拉。”
“哦…艾絲黛拉啊…你一個人住嗎?”
“是的。”
“這樣啊,女孩子一個人在這種森林裡住,注意安全。”
“…好,謝謝提醒。”
上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對她點了點頭,忽然轉過身,朝海兵們一招手。
“走,我們去林子裡找找。”
“是!!”
他說着,幹脆利落地帶着海兵們離開了,似乎是相信了艾絲黛拉的話。
走出沒多遠,跟在一邊的海兵有些疑惑地四處張望着:“紮克上校,但是血迹的确是在那邊停下的…難道是故意誘導我們——紮克上校?”
話音未落,被稱作紮克的上校已經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看了說話的人一眼,一擡手讓全隊安靜下來。
“誘導?受了這麼重的傷,有空冒風險去做這種很可能失敗的誘導,不如抓緊時間多跑幾步上船了。”
紮克的語氣笃定。
“你們就沒感覺到那個白頭發的女人有問題嗎?!那女人……啧。”
他啧了一聲,似乎是懶得再多解釋。
“總之,那小鬼一定還在那。現在把手電筒都關了,跟我來。”
說着他招了招手讓他們跟上,自己率先轉過身,壓低了腳步聲,再次往剛才的小木屋而去。
很快,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在林子裡響起。
聽到這聲音,正站在院子裡的艾絲黛拉直起腰,下意識看向栅欄外。但是一片黑漆漆的,她什麼也看不清。
“誰…在那?”她小聲問。
回答她的是猛然亮起的手電筒,明晃晃的光聚集到她的身上,将她一頭白發照得有些反光。她的眼睛受不了這麼強的光照,隻能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臉。
“搜!”
随着紮克上校的一聲令下,海軍端着槍沖了進來,在艾斯黛拉的小木屋周圍搜尋起來。
艾絲黛拉看起來有些茫然,她看着他們,語氣緊張地問:“你們、做什麼…?”
端着槍的上校走到了她的身邊,看了看艾絲黛拉有些異樣的淺色瞳孔,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他收起了槍,轉而托着艾絲黛拉的胳膊,把她拉到旁邊站好。
“艾絲黛拉小姐,别擔心。我們隻是懷疑罪犯藏在了你的房子裡,特意回來保護你的安全。”
“罪犯…?我不是說了,我沒看到過嗎?”艾絲黛拉臉上露出了一些疑惑。
“說起來,深夜了,你在院子裡做什麼呢?”
艾絲黛拉愣了一下:“你們離開以後,我剛想進屋,就聽到外面好像有什麼聲音,就出來看看…”
艾絲黛拉說到這也明白了,她皺起眉頭:“你們不信我?覺得是我把罪犯藏起來了?”
“沒看到人啊…”紮克感歎了一聲,猛地側過頭看着艾絲黛拉,“可是你的眼睛根本看不清吧。或者說,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能看清我嗎?”
他說着,忽然舉起手電筒,照着自己的臉。
手電筒的光一亮,讓艾絲黛拉慌忙側開了臉,眯起眼睛。原本有些氣憤的她,此時卻像是被這些光卡住了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
直到上校又将手電筒的光朝下,艾絲黛拉才舒服了一些。
她咬了咬嘴唇,小聲反駁道:“…隻是有些模糊。”
但話說到這,艾絲黛拉再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隻能看着面前那些搖曳的手電筒燈光和一團團模糊的影子在自己家的周圍動來動去。
一個海兵小跑過來站定在他們的面前:“報告!沒有搜到!”
紮克明顯不相信,他看向了那座小木屋。
“艾絲黛拉小姐…”
艾絲黛拉頓了頓,回道:“随你們搜。”
紮克一擡下巴,海兵便朝着小木屋裡走去。
然而幾分鐘後,他們就失望地出來了。
那樣簡陋的小木屋,一眼就能望到頭,自然是藏不了什麼人的。
眼看所有的海兵都一無所獲,紮克的臉色越發不善。
與此同時,忽然角落裡傳來一個海兵的聲音:“這裡有血迹!!!”
頓時,紮克也顧不上艾絲黛拉了,他沖過去,扒開海兵,自己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血迹。
血迹是滴落狀的,一滴一滴之間間隔很小。一眼就能看出,受傷的人步伐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