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絲黛拉的眼睛到了第二天仍然沒有恢複的迹象,米霍克沉默許久後提議帶她去鎮上看醫生,但被艾絲黛拉直截了當拒絕了。
關于可能會失明這件事,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因為她并不是一出生就隻能看到色塊的,她還記得媽媽的長相。
怕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不小心直視到陽光,讓眼睛刺痛起來,艾絲黛拉找出了自己小時候的衣服,剪成了布條,綁在了眼睛上。
不是她想放棄治好自己,隻是她很清楚,如果沒有新的醫生來島上的話,那鎮上的醫生她早就看了個遍了。
他們連她是什麼病都說不清楚,就斷言她活不過20歲。
真的要想辦法自救的話,需要積攢大量的貝利,然後出海去那些醫療設備更好的島上。
然而這對于艾絲黛拉來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說不定還沒到下一座島,她就已經死了。不如安于現狀,或許還有多活一段時間的機會。
米霍克對艾絲黛拉的決定沒有多言。
他看着艾絲黛拉,忽然拿起了刀,起身往外走去。
“我去鎮上。”說着便打開了門,離開小木屋。
艾絲黛拉愣了一下,連忙和往常一樣笑着和他說:“好,路上小心!”
話音未落,關門聲便響起了。
屋子裡一下安靜了。
艾絲黛拉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拉下眼睛上的布條,睜開眼試了試。
沒什麼變化,她又重新綁緊了布條。
艾絲黛拉扶着桌子站了起來,一邊循着記憶伸手摸索着,一邊打開了門往外走去。
從米霍克壘的木柴堆裡摸了兩根沒那麼粗糙的,用剩下的布條将兩根木條綁起來,這樣她就有了一根簡易手杖。
好吧,今天就從摸黑探索屋子開始練習。
艾絲黛拉深吸一口氣,舉着木條,在身前來回劃出“刺啦刺啦”的響聲。
…
另一邊,米霍克再次來到了中心島嶼上。
距離他上次來這裡已經有十幾天了。
然而主街道上擺放着的之前慶典用的攤子還沒有完全收走,仍然有不少商販在叫賣,試圖在最後再賺些錢。
米霍克隻是掃了一眼,便轉身向着拐角處的酒吧走去。
酒吧一向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即使這裡隻是一座偏遠小島,也不乏有山賊和海賊往來。
米霍克剛推開酒吧的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到嗆人的酒味。他皺了皺眉,還是走了進去。
“哦!是個年輕小哥啊,成年了嗎就來喝酒?家裡的大人知道嗎哈哈哈哈?”
喝多了的男人一看米霍克仍然有些稚嫩的臉,便大笑着拿他調侃。
聽到他的話,不少人也跟着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看他還拿着刀呢!”
“哈哈哈哈小孩子别來酒吧了吧,快回家吃飯去!”
但下一秒,他們就笑不出了。
米霍克緩緩地收回自己的刀,随着刀入刀鞘發出的輕響,男人面前的桌子瞬間被劈開成兩半,刀痕一路蔓延到男人坐着的凳子上,讓他一下摔在了地上。
“嗬——嗬——”男人連尖叫都叫不出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精準的裂口。
如果不是米霍克收了手,他現在應該已經和這張桌子一樣,被劈成了兩半。
整個酒吧頓時安靜了。
米霍克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他們,徑直往吧台走去。
面前的人自覺地往旁邊讓開了一條路,離他遠遠的。
米霍克坐上了吧台的高腳凳,手指敲了兩下桌面。
服務員滿臉冒汗地挂起微笑:“這、這位小哥,您看需要些什麼?”
“一杯酒。”米霍克的眼神落在服務員身後那瓶紅酒上。
服務員連忙倒了一杯紅酒遞到了米霍克的面前,然後默默地離開了一些。
米霍克雙腿交疊,手肘撐在吧台上,漫不經心地晃了晃手裡的紅酒杯。
身後的人看他似乎沒有攻擊的意思,這才慢慢冷靜了下來,有部分人連忙離開了酒吧,還有些膽子大的仍然喝着酒,但說話的聲音也下意識壓低了。
他們還想繼續自己被打斷的話題。
“你聽說了嗎?最近好幾個海賊團停靠在了我們島上。”
“海賊團?”
“是啊,我們這種小島能有什麼?附近沒海軍在,也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出事。”
米霍克的餘光往角落裡看了一眼,靜靜地聽着。
“幾個月前海軍不是還守在我們島上嗎?怎麼說走就走…”那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滿。
“守?我們這種小島能有幾個海軍守?你看不出嗎,那時候海軍是來抓人的。”
“抓人?!”
“是啊,抓了幾天幾夜,群島都翻遍了。不過聽說還是被逃跑了,估計是因為這樣,所以後來海軍就撤離了。”
“原來如此…是兇惡的海賊嗎?”
“不清楚,隻聽說很強,一個人打傷了好幾個海軍。”
“…真可怕啊,幸好離開我們島上了。诶對了!你聽說了嗎?那個海賊…叫什麼來着…班克?班吉?總之是一個很強的劍客!”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班克班吉的,是長刀吉克!我覺得他說不定會成為東海最強的劍客。”
“那可不一定,偉大航路上的怪物多了去了!”
“說得也是哈哈哈哈。”
幾個男人天南海北地聊着,酒精上頭後,聲音也大了起來。米霍克的餘光隻在他們的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回到了面前的酒杯上。
酒吧裡最不缺的就是消息,在那些自來熟又自大的家夥對時勢一頓褒貶的時候,消息便在不經意間四處傳開了。
米霍克一邊聽着,一邊随口問服務員:“最近有什麼大事?”
專心修行很好,可最大的問題就是消息的閉塞,光靠着新聞鳥送來的報紙,獲取消息的途徑還是太少了。
米霍克還要為自己的出海做準備。
服務員皺着眉想了想最近的消息,然後滔滔不絕地和米霍克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