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幸災樂禍看着祝景年轉身,沒想到那秀女死性不改,竟作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舉動——拉住了祝景年的衣袖!
祝景乾和趙貴妃坐在遠處,祝景年又在一衆秀女之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自然是不甚清楚,此刻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名秀女竟拉住了轉身欲走的祝景年!
周圍的秀女都被驚到了,徐小玫也滿臉愕然,連嘲諷她的心思都沒有了。
祝景年的臉色果然馬上發冷起來,滿臉怒容地轉頭看着方才那名秀女,狠狠一揮手,甩開了她,斥責之語就要脫口而出。
誰知那名秀女仰着那張可愛的臉,看着他輕輕道:“桃......”
祝景年心下一驚,猛然盯着她,臉色巨變。
“什麼?”
“桃......花開得真好。”她輕聲道,生怕被旁人聽去。
祝景年的眉頭深深擰起來,心中卻悄然松了一口氣。
是自己太過敏感了麼?
祝景年很是不悅,陰着臉别過頭,心裡更是無比厭煩這場選秀,更厭煩面前這個無意間觸碰他逆鱗的女子,想着回頭吩咐教習嬷嬷,把她趕出去,再也不許進宮,于是便問道:“你叫什麼。”
可是這秀女似乎曲解了他的意思,也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雀躍,踮起腳,離祝景年更近了些。
祝景年十分讨厭她沒有分寸感的接近,剛想往後退幾步,但是那秀女幾乎用細不可聞的聲音道:“殿下心虛了。”
此言一出,祝景年臉色又一巨變,瞳孔猛然收縮,死死地盯着她。
她睜着那雙圓圓的杏眼,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倒是顯得十分可怕。
祝景年的手心有些冒汗,更厲聲問:“我問你叫什麼?!”
他幾乎是大吼着咆哮,如此失态的樣子,吓得其餘秀女皆是一驚,遠處的趙貴妃和祝景乾也察覺情況不對,伸着脖子緊張地望着。
那名秀女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在意料之中,含笑道:“回殿下,小女名叫李夭夭,家父乃......"
她還想說什麼,但是祝景年隻覺得她一舉一動皆是挑釁,不由得心中大怒,二話不說扯起她的手腕,其粗暴之态讓李夭夭不由得驚呼一聲。
“這是什麼意思?”趙貴妃看着祝景年突然抓起一人的手腕,有些不解,“年兒向來禮貌溫順,不是如此不拘之人,怎麼在人前作出如此失态之事?”
祝景乾也滿臉愕然,沒心思再反駁她的話,而是緊緊握着椅把,似乎在極力控制自己不要沖動站起身。
不會吧,祝景年不會真看上哪個秀女要納為太子妃吧?
可下一秒,祝景年又陰沉着臉,冷冷命令:“所有人,退下!”
這句話顯然是喊給其餘秀女聽的,太子發怒,其威壓之感不必多言,她們一時被吓住了,有些膽小的,戰戰兢兢便要跪坐在地。
教習嬷嬷一看事态不妙,也是滿臉慌張,下意識看向趙貴妃,趙貴妃兩眼圓睜,終于看清了這名秀女的模樣。
這不正是中書令大人的嫡女麼?自己之前特地把她安排到第一排正中間,怎地如今跑到了第二排?兩人又起了什麼争執?
她心思混亂,卻也趕緊揚了揚下巴,教習嬷嬷得令,連忙急急地趕着其餘人出去了。
徐小玫混在衆多秀女中間,心下惶恐至極,踏出門口的時候偷偷回頭看了一眼,卻見祝景年緊緊握着李夭夭的手腕,毫無憐香惜玉之情便往涼亭處走。
他的步子極大,李夭夭有些跟不上,踉踉跄跄的,祝景年不管這麼多,隻管一味地拖着。
徐小玫聽不到李夭夭在太子殿下耳邊說了什麼,隻知道太子殿下勃然大怒,竟然就這樣遣退了衆人。
“都不許回頭看!今日的事誰也不許說出去!仔細你們的腦袋!”教習嬷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後頭,擋住了她的視線,她隻好把目光轉回前頭,沿着蜿蜒的宮牆慢慢走着。
太子殿下似乎很生氣,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李夭夭,雖然方才惱怒她搶了自己風頭,但是如今她惹得太子大怒,不知道還能不能無恙走出宮城......徐小玫低下頭,有些惋惜。
不過她父親貴為丞相,家世比自己顯赫着呢,聽聞中書令大人一直力挺太子殿下,許是兩人早已私定婚姻,隻是走個過場?不過為何太子殿下如此生氣呢?
祝景年剛拖着李夭夭來到涼亭,一甩手,李夭夭一個踉跄,徑直跌坐到地上,裙擺散亂地攤開,倒像一朵盛開的花,鬓邊的月季“啪嗒”一下掉到地上。
與此同時,祝景乾也馬上站起身,吃驚地看着祝景年,可祝景年沒有給她半分眼神,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年兒,你這是......”
趙貴妃吃驚無比,看着地上無措的李夭夭,又看着滿臉怒容的祝景年,腦子一片空白。
“母妃,孩兒覺得此女子甚是合眼緣。”
他雖是這樣說,但是語氣憤恨,一點也不像看上對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