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雖然颠沛流離但是很幸福,大哥總是陪着我,帶我一次一次逃離危險,給我了很多很多的愛,大哥的背是我童年乃至現在最強的堡壘。
這個夢我好想就止到這裡,這樣的夢很幸福。
可是我迷蒙中總聽見一個聲音在抽泣,一聲一聲呼喚着我的乳名“糯糯”。
很久沒人叫過這個名字了,除了媽媽和大哥。這一聲一聲的呼喚,好像把我從一個黑色的漩渦中慢慢抽離,慢慢上升,我很想看看誰在叫我的乳名,我掙紮着想睜開雙眼,但是怎麼也睜不開。
後來那些聲聲的呼喚,變成了一個一個樓梯,帶着我向上走,随之夢境就變了。
在夢中我想了很多、很多,在夢中那些事兒就像排列組合一樣,排列在一起,我自己一個人走過去一件一件的看,一件一件的分析,我發現我忽略了很多事,所有的事兒看似都跟我有關,但其實與我完全無關,我可以完全不用理會,因為這是别人再分家、在鬧别扭,而我不是士兵也不是奸細,就跟師兄告訴我的一樣,我可以置身事外。
意識到這些事跟我無關,封閉的五官仿佛像一層層的迷霧撥開了,那個聲音慢慢的變成大哥的身影,大哥牽着我的手,告訴我“要勇敢的走向前,不要回頭,不要被無所謂的事兒絆住了腳步”,然後大哥拉着我慢慢的走出了黑暗,走出來圍牆,我終于好像站在了實處一樣,我的雙腳和身心第一次站在了大地上,這是從那裡出來之後第一次有了實感。
之後我就陷入沉沉的睡眠,這次我是真的睡着了。
很久之後我醒來,就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了,身邊隻有一個周裡,周裡看我醒來,趕緊拔了我的吊針就要帶我回家了,好像很趕的樣子,而且出了病房我發現很多陌生的臉龐,有些是外國人的保镖,有些是那個房子的保镖,有些是陌生人,周裡的人環着我,很警惕的帶着我走了。
我看周裡有些過分緊張,也不敢說什麼了,我剛坐上車,車就急匆匆的開走了,開的飛快,但是我看醫院門口停着一輛黑色車牌的車,經過那輛車的時候周裡周裡非常緊張,整個人都發出戒備的氣息,但他示意車減速,然後把車窗打開,讓我趴在車窗上,美其名曰怕我暈車。
那個外國人就坐在那輛車上看着我。
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呀,哼,他們想利用我,我偏不讓你們利用,我就瞎弄,誰也不管,不論是紙條也好,徽章也好,都與我無關,大哥早晚會來接我,徽章不重要。
回家之後,周裡立刻把門關上,把所有人趕出去,特别緊張的把我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裕夫人更緊張,恨不得現在就把醫院搬過來檢查一遍,但是我看他們要我立馬出院的時候可沒這麼緊張呀!還要大半夜叫醫生來給我看病,我覺得他們瘋了,已經半夜了,我無語望天。
我就回到屋裡自己玩玩具,最後不知道為什麼,霸王龍把師兄叫來了,師兄來了也沒說什麼,師兄隻說他好困,然後就躺在我的床上睡覺,沉沉的睡去。我看着師兄……然後靜靜的趴在師兄身邊也睡着啦。
師兄人很好,他把我抱上床,其實我睡眠很輕(但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才睡的很沉),因為小時候跟着大哥流浪,我們要随時準備跑路,所以一直睡眠很輕。其實師兄一直沒睡着,他在等我睡着。
他一動我就醒了,師兄抱我上床的之後,一直握着我的手,輕輕哼唱着安眠曲,拍着我入睡,我很快就睡沉了。
夢裡一直在想,師兄能一直陪着我就好,可是師兄不是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