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那邊霍霆領着幾個人走向這邊,那幾個人好像跟這些醫生認識,跟醫生打過招呼後,一起開始商讨病情,看樣子應該是霍霆找來的各個醫院的大佬,然後幾個人連同林上章、姜峰就又都走回去封閉的重症監護室旁邊的談話室。
孟繁華和裕風雨想進去,被林上章的保镖攔住了。
沒過多久,蔣明來了,看了一眼孟繁華和裕風雨,還有呆站着的林濯,走向角落的周岚和孫昕,三個人也去了談話室,林上章的保镖沒有攔。
處理了這些事兒之後,已經晚上12點了,林上章從談話室裡邊出來,走到了林濯身邊,林濯仿若不覺,就呆呆的站在那裡。
林上章看看林濯,又看看他身後正正襟危坐的姜森,歎口氣,把林濯拉到椅子邊,讓他坐下,什麼也不說。
姜森見狀,知道兩個人有話說,起身離開了。
很久很久之後,林濯才開口問到:“小叔,阿寶怎麼樣了?”
林上章并不答,隻說:“林濯,該清醒了,你想在這裡守着,就守着吧,這樣也好,好好看清楚,也好好看清楚自己,是時候放棄了。”
林上章走了之後,姜森走到林濯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回去休息吧,你和我都進不去的。”
林濯置若不聞,沉默的坐在原地,姜森跟着裕風雨走了。
淩晨四點,一陣電話聲。
郭平煩躁的接起電話,聽完電話的話,一個鯉魚打挺飛快的起身。
楊帆這才醒來,睡眼朦胧的問:“老公,怎麼了,你去哪裡?”
郭平抓起外套就要走,連衣服都不換,急的大喊:“楚飛過敏住了ICU,據說要沒命了,威爾遜直接停了法國的會議飛來了,已經要到滬市機場了。”
“老公,你别急,換了衣服再去。”楊帆喊住郭平。
郭平連頭也不回說:“把衣服給助理,等會在機場再換。”
楊帆在黑暗中笑了,但語氣卻充滿疑惑的說:“對威爾遜這麼重要嗎?那……那個人是不是也要來了?”
聽到這句話果然郭平停住了腳步,思索了一下,對楊帆說:“你跟裕風雨熟悉,你去醫院,趁機留個血型好了,有了dna和血型,任誰都不能抵賴,而且這次……最好留個血,血比頭發靠譜。”
黑暗中,響起楊帆嬌嬌弱弱的聲音。
“好的,老公,我這就去。”
清晨6點,裕風雨更新一個朋友圈,是裕風雨帶着楚飛在醫院裡買藥的圖片,配文:虛驚一場。
熬了一夜的趙清韻看着手機,裕風雨的朋友圈才安心的睡着。
滬市機場,威爾遜的私人飛機沒有降落,而是轉而去了澳門降落。
郭平看着威爾遜的飛機盤旋了很久,最終還是未降落,得意的笑了,心裡想,看樣子,十拿九穩了,那個人的孩子,哈哈。
早上8點,姜森給林濯送了早飯,林濯呆呆的看着手機裡林上章的飛機航線圖,姜森歎口氣說:“吃吧,既然想一直守着她,也要有力氣守着才行。”
盯着林濯吃完飯,姜森才離開,離開之前跟林濯的保镖說,去拿些那些熱水備着,不能讓林濯這麼不吃也不喝。
趙簡這個時候才分身有時間給宋清打電話:“阿寶怎麼樣了?”
宋清看着無菌倉裡插滿管子的楚飛,語氣輕松的說:“沒事,裕風雨處理很及時,注射了藥之後當時就好了,你不要擔心,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我已經讓人打一頓趙汝了,畢竟也是咱們的孩子,雖然沒有血緣,但終究陪了我們這麼久了,是一家人,打了就消氣吧。”
趙簡的夫人——汪敏拿着手機急匆匆的走進去,趙簡看見手機上那張照片,瞬間松口氣,回宋清說:“嗯,隻要阿寶沒事就好了,這個趙汝把她送走吧,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隻有阿寶和小辰,這兩個孩子,其他的阿貓阿狗我一律不認,趕緊讓那個趙汝滾!”
宋清歎口氣,又好言相勸了幾句趙簡,便把電話挂了。
宋清看着無菌倉裡的楚飛,幾乎站立不穩,根本不是這樣的,楚飛這次可能會沒命,現在隻是暫時壓制了免疫風暴,美國和德國專家在趕來的路上了,楚飛這次……可能危險了。
汪敏又安慰了幾句趙簡,但自己卻忍不住流淚。
趙簡看老婆流淚,默默抱住老婆。
汪敏悲痛的說:“我們找個理由把小兔子接過來吧,裕風雨已經鬧這麼大了,我們為什麼不能鬧,小兔子從小受了那麼多苦,我們就把她藏起來,不讓她受苦了,好不好?”
趙簡更加用力的握住老婆的肩膀說:“我們要相信他們,蔣玉說過的,也許真的可以,而且媽……媽活不過這個夏天了,在媽閉眼之前必須把這件事辦成,給媽一個交代,隻有這樣,小兔子以後才能安全,才不會在颠沛流離。”
汪敏哭的更大聲了,不斷的錘着自己的老公說:“為什麼要把小兔子拖進這麼危險的局,你們忙你們的,不好嗎?為什麼要牽連那個可憐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明明可以不牽連他!你明知道小兔子受過什麼樣的苦,你為什麼還這樣!小兔子那麼乖巧,你知不知我有多心疼,你們為什麼要把小兔子扯進這麼危險的局面,為什麼!”
抱住汪敏,趙簡把頭抵在汪敏的頭上,眼淚也止不住掉下來了,語氣顫抖,甚至透露出無助。
“難道還要這個孩子不斷的逃亡嗎?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夫妻兩個人用力的抱在一起,期望着奇迹發生。
下午六點,威爾遜終于從澳門降落在滬市機場,之後威爾遜匆忙的來到楚飛的醫院,迎接他的是趙簡。
威爾遜跟趙簡交談之後,派了随行的玫瑰去了樓上看楚飛,自己則跟着趙簡離開。
玫瑰沒能進入病房,玫瑰詢問了護士之後,護士說eicu統一的探視時間是明天上午九點。玫瑰打電話給了在這邊的管理人,管理人聯系了院長,依然如此,無論如何不能進入,在外邊看也不行。
玫瑰離開後,回到酒店,用電腦浸入醫院的監視系統,但發現……無法進入,又進入了醫院的his系統,仍然一無所獲,連楚飛的名字都找不到。
第二天,10點,eicu門口幾個便衣抓捕了幾個人。
林濯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罔聞,專心的看着eicu的門,
下午六點,此時威爾遜才隻身一人來到eicu門口,不過有兩個人中國人陪着他,進去僅僅十分鐘後,威爾遜就離開了。
看着面前人來人往,林濯心如死灰。
晚上8點,護士推着一個帶着保護倉的床出來,林濯連忙上前,保護倉裡是楚飛帶着呼吸機,林濯看着裡邊的楚飛恍若隔世,護士一把推開林濯,飛快的推着楚飛去檢查,然後又飛速的回來。
林濯仿佛一個幽魂一樣跟着她們,又回到eicu門口。林濯看着她們進去,眼神都沒離開過楚飛。
全佑笑嘻嘻的帶着一群醫生等在eicu門口,正好是楚飛檢查完回來的時候,全佑看向楚飛的時候才看見憔悴的林濯,吓了一跳,這個矜持的貴公子怎麼變成這幅鬼樣子,然後轉念一想,藏起臉上的微笑,變成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我的阿肥受苦了。”全佑不僅擠出幾滴眼淚,連聲音都變得悲痛欲絕。
林濯這次注意到全佑,eicu大門的光打在全佑身上,林濯覺得全佑此時真的是他的救星,林濯連忙抓起全佑的手,慌張的想說什麼,可久未說話的嗓子,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全佑仿佛此時才看到林濯一般,反握住林濯的手堅定的說:“我要帶阿肥走,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不知道為什麼,林濯突然感覺到什麼,心裡冒出一句話:我總想成為白馬王子拯救我的公主,可惜我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