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個精神病啊,我是不是給人帶來很多麻煩啊,父親……父親……應該有事的,可……可他說要來看我,怎麼辦?大哥,我是不是犯病了,這是不是幻覺?我是不是該吃藥了?大哥,你說我要不要去精神病院啊?這樣才不會給父親母親惹麻煩?大哥,舅舅和姥姥想讓我死,可我還不想死,怎麼辦?我覺得你還沒死,所以……我不打擾你,我可以活下去嗎?我不找你了。所以……我可以不用死嗎?我想……我想在大哥周圍生活。所以大哥,我可以不用死嗎?”
楚飛絮絮叨叨,小心翼翼的訴說着,她沒注意到上邊的監控發出紅光,轉向她的方向後又轉開了。
而躲在遠處,手裡拿着啤酒和燒烤的兩人在看見後門的楚飛的時候,第一時間是驚訝,第二件事是躲避。
那兩個人就是之前去找林潇的那兩個飛行員。
兩個人本就在退出特種兵部隊後,轉向了飛行員,這次是跟着聯合巡演的來的,負責技術人員的運送。
所以在第一眼看到小心翼翼蹲在那裡的楚飛,第一時間是震驚,曾經他們的領導的範禮的養女,現在廣為流傳的蘇才的私生女……
她在這裡幹什麼,她這樣的身世……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嗎?現在已經廣為流傳蘇才要高升了,她已經是什麼都可以得到了。
隻是兩個人看着小心翼翼的邊哭邊說話的楚飛,意識到一件事,這個女孩似乎沒有想象中過的開心快樂,而且随着楚飛越說越多,眼淚也掉的越來越多,這種絕望而又脆弱的眼神是做不了假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女孩深夜來這裡可能是因為林潇,因為他們曾在某次來找林潇的時候,見過這個女孩偷偷躲在外面偷看林潇。
當初範禮退伍,跟蘇才大吵一架,是為什麼,一直是個未解的迷,隻是他們知道是從林潇見了範禮之後改變的。而多年後,範禮收養了這個女孩,蘇才的私生女……
可現在……他們做過特種兵,讀唇語也是當時的技能之一,他們也聽到了女孩絕望而悲傷的訴說。
兩個人再次對視一眼,想要離開。
其中一個人拉了拉另一個人的袖口,指了指轉向他們方向的監控,又轉過去女孩方向的,正在發出紅光的監控,兩個人無聲的用眼神交流一番,又看了看絕望的在訴說的想要活下去的女孩,最終選擇走上前去。
兩個人故意制造了一點聲音。
楚飛聽到聲音瞬間彈跳起來,驚懼的看向四周,看到是個陌生人之後才松口氣,連忙抹抹眼淚,慌慌張張的打算走開。
兩個人裝作喝醉的樣子,互相攙扶的走過去。
楚飛看到兩個人是喝醉了,松了一口氣,就打算繞開他們離開。
可楚飛松口氣後,兩個人心裡卻是緊張了一下,如此好看的女孩,在深夜裡跑到遊戲店後門,穿着睡衣,看到兩個喝醉酒的酒鬼的反應怎麼也不該是松口氣,他們不知道女孩之前的經曆,但……可想而知,她是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兩個人故意在路過楚飛的時候,撞掉了楚飛的手機,兩人不待楚飛反應過來,迅速的撿起手機,然後裝作醉酒的模樣,言語含糊,結結巴巴的念出那個短信。
“阿寶,過兩天我和媽媽去滬市看你。”
本來很慌張的楚飛瞬間變得驚喜,直接湊到兩個人面前,驚喜的問:“你在念一遍,你在念一遍。”
兩個人被突然湊近的楚飛吓了一跳,但還是裝作醉酒般,又念了一遍。
楚飛高興從兩人手裡直接搶過手機,高興的喊:“不是幻覺,不是幻覺,父親母親要來看我了!不是幻覺!不是幻覺!”
“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
楚飛高興的跑開了。
兩個人還打算裝作色鬼,把這件事合理一點,現在……女孩根本沒給他們機會。
楚飛高興的跑開了,在巷子口又遇到出租車,高興的坐上車回到了那個師妹的家。
兩個人站在林潇的店外,看着高興的楚飛有點愣住了,但很快,身後林潇出現,打開了卷簾門,笑着對兩人說:“阿寶,記憶力很好,下次不要出現在她眼前了,她不會再信你們了。”
然後又看兩個人還在發呆,嬉笑着說:“不準備進來嗎?不準備問我點什麼嗎?阿寶可是範團長的養女,也是當初範禮跟蘇才大吵一架的原因,你們确定不想進來嗎?”
範禮看着手中的監控,淚流滿面,鐵骨铮铮的漢子,哭的像個孩子,孫月也在一旁紅着眼睛,強忍眼淚。
“别哭了,老範,咱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阿寶,還需要我們,隻要我們挺過這一次,之後我們就可以好好補償阿寶了,我們是阿寶的家人,如果我們都不堅強,阿寶怎麼辦。”
拍拍丈夫的肩膀,孫月鼓勵着範禮,因為她知道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了,一切也已經來不及了,既然來不及了,就必須讓事情回到原點,既要報效祖國,也要保護家人。
一切已經來不及,如同多年前的雨夜一樣,亦如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哭泣的人們一樣。
這些人包括範禮、孫月、嶽月、蘇才,還包括已經過世的嶽林、王美玲,還有趙母,趙清韻,趙簡、趙易等等,甚至包括遠在美國的楚以觀。
還有杜衡那位神秘的妻子。
從這一天開始的改變,也從這一天就預示着結局,一切已經來不及,入局或者出局都在一瞬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