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笑了笑,用筷子輕輕的敲了一下杯子,保镖、助理立刻會意,把所有的服務員支走,又堵住門,親自做起上菜等服務角色。
“你什麼時候把孟繁華的心髒挖過來的,李文可不是一般的難搞,你這麼在歐洲擺了一道孟繁華,就不怕他從南非回來搞你。”郭平看着裕風雨,笑了笑,又示意她可以開始吃飯了。
裕風雨先喝了例湯,笑着說:“怎麼會呢?您說什麼,郭會長,我不明白。”
“行了,别在我這兒賣關子了,别人可能不知道那個賬戶是誰,我可知道,我的CFO是李文的大學同學,那個賬戶是當初他們在大學嘗試學着操作歐洲經濟時開的賬戶,這些年那幾個賬戶都沒在動,可……李文的賬戶卻在六年前開始運作,直到前幾天在歐洲股市大放異彩。本來歐洲地下經濟操縱股票,左手倒右手洗白他們的一筆錢,可那個賬戶卻坐收漁翁之利,在突然的金融變化中回收了那筆錢的大部分。而……為什麼突然變化呢,我的人打探到,是因為一篇報道,揭露了南非煤礦和那個島的事兒,再加上突然爆出冰島的航線出現問題,擾亂了期貨市場,那個賬戶利用這個操作,直接将本來歐洲底下經濟左手倒右手的錢,幾乎全部劃歸到自己賬戶裡。”
裕風雨繼續處變不驚的吃東西,一點也沒被郭平影響,反而笑着問郭平說:“那也是孟繁華的人幹的事兒,你為什麼覺得是我呢?”
郭平冷笑一聲,也開始繼續吃飯。
“毒蛇,從李毅去歐洲,我就覺得有問題,他做事魯莽,現在的做事風格不是他的一貫風格,倒像是你,尤其是你能在巨大的利益前停止腳步,孟繁華不可能。而且……很奇怪,我查了一下南非的事兒誰曝光的,就是李文那個戰地記者媳婦——黃文秀。當然作為你們計劃中的一環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筆錢,我聽說李毅去歐洲去贖回孟繁華在歐洲的杠杆和期貨,而李文去收回的錢恰好跟那筆錢數目一樣。所以……”
“所以你為什麼不懷疑孟繁華,”裕風雨看了一眼郭平,撇撇嘴,“我免費附贈你一個消息,當初老孟沒那麼多錢在歐洲做杠杆,是借了歐洲地下經濟那些人的錢,但歐洲人不會輕易信任我們,你知道誰做了擔保人嗎?就是打算進軍我們整個行業的歐洲财團第二把交椅的蔡文,也是你早上看見的人,所以……你先别瞎想了,趕緊想想你的歐亞橋梁吧,我們這樣,你們也好不到哪兒去。”
郭平一瞬間慌了神,在裕風雨說出那筆錢的時候,他就想到了,他的資金鍊更長,更大,而且他們當時走的同一個路子,很難保證沒有被進入資金鍊,而且孟繁華如此謹慎,尤其是從不洩露他的真實經濟狀況,但都被歐洲那邊抓住了時機,這說明這是是有預謀的,更何況他的航線如此龐大。
這下好了,郭平連吃飯的心思都沒了,就想走。
裕風雨邊吃邊等郭平的下一句話,就看見郭平轉身要走了,心想郭平這次來什麼目的,還沒探出來呢,這家夥真的是顧前不顧後啊。
“郭會長,怎麼這就走了,你找我的目的還沒說呢,就這麼走了?”
郭平這才想起來正事,回頭直接坐在裕風雨邊上的位置說:“你快送阿寶出國,美國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的,聽說出了大事,那邊好像要來人了,還有人在找阿寶,你快帶阿寶出國避一避。”
裕風雨思索了一下,笑嘻嘻的說:“一,不論誰來,最安全的隻有中國,二,你讓我在這種情況帶她出國,那大約就是因為人已經來了,三,還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出來吧。”
郭平似乎也能料想到裕風雨的反應,但好像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隻能斟酌了好久才說:“你告訴那邊的人,阿寶在美國的事兒瞞不住了,如果這樣下去那個孩子還是會死去的。”
裕風雨敏銳的捕捉到最後一句話,那個孩子還是會死去的,這句話應該是告訴郭平的那個人原話,郭平轉述了而已。
那說明那個人很清楚楚飛在美國的遭遇,也很确信這件事曝光,這個孩子會去死……郭平雖然不聰明,但十分敏銳,應該意識到那個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别有含義,才會下意識選擇完整的轉述這句話,因為單拎出來,這句話很突兀,而且這裡是出現了因果,而這個果卻言語不那麼通順和合理,所以必定是那個人的原話。
也說明是那個人最真實的内心想法和打算。
“我的郭會長,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當時我們走的是廣東和香港、潮汕商會的路子在歐洲得到的錢,你們好像也有這方面的路子,先顧好自己吧,”說着,吃了幾口飯,裕風雨才裝作不經意的抱怨說,“哎,你手下人太能幹了,我可比不上你輕松,我吃完飯還要回去幹活,所以郭會長,您請自便,我就繼續吃飯了,不過麻煩您,走之前别忘了結賬,我現在分家期間,可沒錢吃這麼好的東西,全仰仗您替我付錢了。”(這是裕風雨提醒郭平下次見她,不如叫手下來,更快,他更能得到利益。)
郭平翻了個白眼,遞給裕風雨一疊空白支票,就走了。(支票是因為你取了現金之後,這筆錢就完全被人查不到,郭平一來是給裕風雨一些生活費,二來是讓裕風雨有機會花一點不會被人追蹤的錢,幹一些她需要幹的事兒,是變相的幫助。)
裕風雨從善如流的把支票放包裡,繼續吃飯,該說的話,她剛剛都說了,而為什麼提醒郭平,很簡單,郭平人不壞,除了有點蠢,盲目自大,他其實算是個好人。
因為如果他完全看中利益,他現在最不該做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裕風雨,提醒她。
過了兩天,郭平以滬市商會和女子協會的合作慈善項目要開工了,再次約了裕風雨,不過這次來的不是裕風雨,而是郭平的手下,郭平的CFO,陳默,李文的大學同學,一個從山溝溝一步一步考上來,然後走出來的人。
看見走出來的人,裕風雨歎口氣:“哎,雖然郭平自大又愛顯擺,可他是真的很惜才,并且他很能認知自己這種缺陷,他很聽勸,所以他真的很蠢,可卻是走的最遠的。”
陳默笑了笑說:“郭總讓我來跟您談談,我也覺得您需要跟我談談。”
裕風雨不置可否的笑笑坐下來,等着陳默繼續說。
“裕總,您看了這篇報道沒?招娣真的很厲害,不,應該說黃文秀女士真的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我就是因為她才看到希望,那麼努力的學習走出的大山,您可能不知道,文秀在我們心裡的地位。我就是追尋她的腳步,才一步一步從大山走到大都市,可惜……我永遠追不上了她的腳步了,從她決定辭職去當戰地記者的那一刻。”
裕風雨思索了一下陳默的話,問道:“你想說什麼?”
“裕夫人果然是聰明人,我想知道你從什麼地方得知蔡文是你們在歐洲借款的擔保人的。”
“你不問李文的事兒?”
“不需要問,是你,不是孟繁華,這點我是确認的。不過我可以向您透露一點,您去找鄧然這步棋很對,不過鄧然是小人,想來這件事透露有他的手筆。所以……現在該您拿出您的誠意了,我想确認出您是從哪裡得知的那件事。”
“如果我拒絕呢?”